《清宫秘史》中讲述了光绪皇帝和珍妃的深切情谊,珍妃被关押之际,光绪不顾慈禧太后的权威,秘密探望珍妃,上演了一场轰动传奇的爱恋。而剧中光绪的扮演者舒适在现实中亦与自己的妻子慕容婉儿情深意笃,不离不弃。
图 | 舒适肖像
因戏结情,上演倾城之恋
舒适和慕容婉儿是因戏结缘的,舒适出生在北京,自小便喜欢戏剧,经常跟着父亲去听戏,久而久之对戏剧也有了自己的一番领悟。1930年,舒适陆续加入了上海大学剧人协会、星光影片公司,开始了自己的演艺生涯。从艺后的舒适勤学好问,经常向老艺人请教,提升自己的演技。他先后出演了《李三娘》、《乱世英雄》、《董小宛》等经典作品,精湛的演技使得他大受观众的欢迎,人们因此称赞他“有魁梧的身材,男性美的面孔,演艺上又有独到之妙,简直活灵活现。”渐渐地舒适凭借自己的演技成为上海的当红小生,被誉为是“上海滩的格雷高里·派克。”
在拍戏的过程中舒适结识了慕容婉儿,慕容婉儿是上海剧艺社的演员,不仅精通舞台剧,还先后出演了《孔夫子》、《西厢记》、《地老天荒》等影片,被影迷称为是“中国的葛丽泰·嘉宝。”同是演员的两人仿佛有了微妙的感觉,他们渐渐变得熟识起来,经常在一起讨论台词和演技,甚至会一起出去吃饭。之后两人更是出演了清廷宫闱戏《清宫怨》,这是电影《清宫秘史》的舞台版,舒适扮演光绪,慕容婉儿扮演珍妃,在戏中饰演了一对情深义重的患难夫妻。
图 | 话剧《清宫怨》舒适(左)慕容婉儿(右)狄梵
这部舞台剧大受欢迎,在上海的璇宫剧场连续上演71天,场场爆满。而舒适和慕容婉儿也因这部舞台剧增进了彼此的情感,感情迅速升温,他们真正把舞台上的情感融入到了现实之中,成为了一对恋人。而两人的感情亦得到了家人的认可,慕容婉儿的母亲和姐妹对舒适也很满意,经过双方家长认可,两人于1942年简单办了几桌酒席,正式结婚,婚后非常恩爱,二人在家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在外是互相学习的演艺伙伴。
图 | 舒适慕容婉儿夫妇与好友顾也鲁
婉儿难产,舒适为爱弃戏
婚后不久,22岁的慕容婉儿就为舒适生下一个女儿,后来她又怀有身孕,可是这次身孕却让她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慕容婉儿生产的那天,舒适正在新光大戏院出演话剧《倾城之恋》,而此时舒适的老板周剑云却接到了一个电话:慕容婉儿早产,情况非常危急,请舒适立刻赶去医院。
周剑云怕演出中断会影响公司的声誉,便封锁消息,不让舒适知晓此事。直到演出结束后,才有人将慕容婉儿出事住院的事告诉舒适。
知道事情后,舒适急忙赶往医院,只见到慕容婉儿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原来慕容婉儿由于生产后大出血,由于舒适不在,未能在手术单上签字,让大出血的慕容婉儿足足等了4个小时。舒适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他急忙请求医生立刻手术。经过两次紧急输血抢救后,慕容婉儿才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见到此刻憔悴的慕容婉儿,舒适悲愤难抑,若是再晚一分,他无法想象会发生什么,他无法原谅周剑云欺骗自己让妻子深陷险境,他热爱戏剧,但妻子在他心中更加重要,为了妻子,愤懑的舒适毅然离开了大中剧艺公司。
图 | 舒适明星照(照片上的字为:给婉儿 舒适 一九四一)
共遭诬陷,不弃彼此
现实总是显得那么骨感,它没有任何怜悯,无情地刺了一对恩爱的夫妻。
在日本攻占上海后,日本人想邀请舒适在吹捧大东亚共荣的电影《春江遗恨》中担任男主角,虽然酬金丰厚,但是爱国的舒适却严词拒绝。从此,舒适和慕容婉儿开始了他们的漂泊生涯,他们辗转来到香港,虽然日子艰苦,但舒适夫妻二人却依旧恩爱如初,同甘共苦,有空的时候,还会和孩子下棋苦中作乐。
图 | 舒适(右)和儿女一起下棋 妻子慕容婉儿摄
然而岁月的苦难却没有放过他们,好不容易熬到抗战胜利,两人却被扣上了造反的罪名。先是慕容婉儿被拘捕,关在一个防空洞中,原本因为生产落下病根的慕容婉儿没日没夜地遭到非人的折磨,不久更是患上了癌症,而造反派却不让她看病,依旧将她监禁起来。在家中的舒适着急万分,却依旧被拦在监狱门外,无法与妻子见上一面。好在慕容婉儿的同事叶琼从中帮忙,慕容婉儿才得以走出防空洞回到家中治疗。
此刻本是夫妻难得相聚之际,舒适却又因饰演张灵甫一事被扣上罪名给逮捕起来。
患上癌症的慕容婉儿知道丈夫被关押之后,日夜思念舒适,在得到舒适将被遣送到奉贤五七干校后的通知后,慕容婉儿决心一定要与舒适见上一面。1969年11月,慕容婉儿带着自己亲手编织的绒线背心、手套去看望舒适。久别未见,饱经沧桑的二人在路灯下重逢,眼里满含苦楚与思念,舒适说了一句“你怎么来啦……”便哽咽无语,两人就这样在昏黄的灯光下四目凝视,慕容婉儿不敢把自己病情加重的消息告诉舒适,而舒适明明知道妻子已身患重病,却不敢询问妻子,他害怕打破妻子精心送别自己而苦苦支撑的笑容和身躯。
慕容婉儿从包中取出自己编织的衣物,对舒适轻声说道:“到了干校一定要相信群众相信党,所有问题都会搞清楚的,一定要保重身体,那儿靠海,冷……”
舒适摸着编织的衣物,心中苦楚万分,他知道这是妻子忍着病痛一针一线编织的,除了“保重”二字,他已经无法言语其他了。两人彼此都心系彼此,心中自有千言万语想要与对方道说,可是有时候不说,更是一种深沉的爱,不愿对方担心,便选择默默不说。
图 | 曾经与孩子的一同合照
舒适选择让她安然离去
1970年1月25日,慕容婉儿的病情愈发加重,已是时日无多,弥留之际她的心里依旧牵挂着还被关押在监狱的舒适,而在监狱的舒适亦心痛万分,经过“特许”,舒适得以回到家中,见到躺在病床的慕容婉儿,舒适泪如雨下,“婉儿,婉儿……”舒适的声声呼喊,让慕容婉儿已经虚弱无光的双眼再次睁开,却已经无力拭去舒适眼角的泪水。
慕容婉儿已病入膏肓,见到舒适不久便再次昏倒过去,守在一旁的舒昌言急忙在嫂子嘴上垫上纱布,进行人工呼吸,如此反反复复,慕容婉儿在昏沉之中又醒了过来,模糊的意识下,只听见慕容婉儿断断续续地说:“以后要跟两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再困难也要拿钱来资助这个小弟弟(舒昌言)完成学业,照顾好他……”手里紧紧握着舒适的手,眼角旁似乎泛有泪光,说完之后便再次昏倒过去。一旁累得打瞌睡的舒昌言本想再次抢救,舒适却制止了他,噙泪说道:“不要做了,让她……走吧……”
《清宫秘史》中的光绪本与珍妃情深意笃,无奈现实却将他们狠心分开,光绪更是亲眼经历了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而跳井自杀,他的内心必定痛苦万分。戏中的舒适悲情如此,戏外的舒适却也要经历着送妻离别之痛,确实是悲情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