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璟

近日，董宇辉因在直播中讲解居里夫人时出现了明显事实错误而引起广泛关注。他称居里夫人发现了铀、发明了X光机、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等，引起不少网友对董宇辉“文化人”人设提出质疑。10月9日，董宇辉回应了此前直播讲解居里夫人翻车事件。对此，董宇辉称是口误，表示当场就纠正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可能就是记错，也有可能你心里想的是对的，话到嘴巴说错了。都有，这很正常，不用太介意，不用纠结那个东西。”（澎湃新闻）

董宇辉回应直播翻车，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有意淡化事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不用介意，不用纠结”，诸如此类的表态，很平和、很放松。的确，此事原本就是小事一桩，完全不必上纲上线、揪着不放。只不过，在很多网友看来，董宇辉此番对错误不以为意、自我宽容的做派，还是有些端得太高、有失真诚。那些把董宇辉捧上神坛的狂热力量，曾经塑造了近乎“全知全能”的人格形象。这种过犹不及的“造神”行动，此刻正在舆论场内遭遇某种形式的反弹。

对于草莽横行、鱼龙混杂的直播江湖，董宇辉的横空出世，令人耳目一新。相较于那些粗粝的、草根的主播，董宇辉知性、才子的人设，辨识度极高。很多网友，最初是被董宇辉的“双语直播”吸引而来，其后又折服于其引经据典、出口成章的才气，最终在与一篇篇辞藻华丽的“小作文”共情中，彻底为之倾倒。知识主播、带货主播董宇辉，就这样成了不少人追随的“精英图腾”“文化大师”。尽管董宇辉一再极力为之降温，可是被拱着、架着，终究是高处不胜寒了。

恍惚间，直播间构成了现实世界的平行场域，一种低幼化的认知观，大行其道。一些人关于“知识”与“知识分子”的理解，变得极其“孩子气”。现代社会，所谓“知识”，更多是专业领域的、极其细分、壁垒高筑的，那种学贯古今、纵横中外、无所不通的“大知识分子”不说消失不见至少也是凤毛麟角了。一些网友把董宇辉捧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而另一些人则对之吹毛求疵、苛刻至极……而原本，我们或许就不应该期待，主播在直播间里说话滴水不漏。

在回应此次直播翻车事件时，有网友发现董宇辉再出口误：“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董宇辉则口误说是65周年，在读到元素钋（pō）时，他将其读成了bǔ。”从某种意义上说，董宇辉完成对董宇辉的祛魅。口误，固然是“可大可小”，也不意味着从“博学”到“无知”的口碑翻转。严格说来，其所提示的，是关于职业态度和内容品控的风险：多些事前的“备课”，多些专业的把关，以团队之力匡补个人之缺，少些自负，才可少些嘴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