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名家:他被称为天才艺术家,54岁坐拥上亿身家,却只活到5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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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10日,陈逸飞倒在了自己电影《理发师》的拍摄现场,送去医院抢救无效去世。

再过4天,就是他59岁的生日,他的电影差五分之一就要完成了,他还有好几幅画没有修改,他有太多事情还没做……

他的妻子跪在他遗像面前,哭天抢地,哭喊着“都是《理发师》夺走了他的性命,他是累死的啊。”

他妻子这句话,也没有错,为了拍摄《理发师》,陈逸飞倾注了太多太多。

光是剧本的打磨,就用了三四年,剧本边拍摄边修改,修改稿摞起来都有一尺多厚。

女主的一个小配饰,他都能跨越几座城市寻找,为了寻到一个理想的拍摄场地,陈逸飞跑坏了两个汽车轮胎,才找到了前童古镇。

在拍摄期间,曾有记者楼乘震去探班,他回忆片场里的陈逸飞:

“只见他一会儿跟着摄影机跑进跑出,一会儿蹲在监视器屏幕前看效果,一会儿要去找几条狗来增加杯盘狼藉的效果,一会儿与陈坤耳语几句。

一会儿称赞任广智演得棒,一会儿又去和已化好妆等待已久的曾黎打招呼……

这个一分半钟的长镜头需要一气呵成,但往往因为这个那个的小纰漏而要重拍。一直拍到第16遍,陈逸飞才一声OK!”

对拍摄效果的严苛,一丝一毫都容不得马虎,让陈逸飞早在开机开始,就多次被累倒。

2005年2月16日,大年初五开机,4月6日陈逸飞就在浙江富阳的拍摄现场发病,被紧急送往华山医院。

而在此之前,他早已因为胃出血而在医院住过两天,华山医院几乎成了他的疗养院。

身体一有不适,他就要在华山医院休养两天,还封锁消息,对外保密。

但手上未完成的事太多,他又不敢休息,绘画、杂志、电影、服装、模特……

陈逸飞就是操心的命,就连公司窗帘有没有关好,他都要过问。

更何况当时片子已经拍了五分之四了,临门一脚的功夫,他更割舍不下了,打了止血针,不顾医生劝阻,又赶回富阳继续拍摄。

他曾掀开袖口给朋友看,布满针眼的手,怎么看都与他活力满满的样子不太匹配。

陈逸飞这么拼命也不是为了赚钱,如果是,拍摄前期投入的资金、成本,早就远远超

出预期,想回本很难很难。

如果是,电影拍摄应该会追逐市场的审美,可他也没有。

他告诉朋友:

“我不在乎这部片子是亏是赚,是否能获奖,重要的是为人类、为上海留下一点有价值的、值得骄傲的东西,但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留给自己的。

当我老了以后,能和朋友们一起看我拍的电影,比拥有多少小洋楼、游艇都富有。”

以前的陈逸飞,想做什么便能成什么,他有强大非人的执行力,只要一出手就能成功。

可这部电影成了他未尽的遗憾,连“当我老了”也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按他原本的计划,4月10日的他应该在南京拍摄,可那天他却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想象中为他的电影响起的掌声,变成了呜咽,本该是庆祝他电影顺利杀青的鲜花,被放在了他的墓前。

当时,他的多幅作品拍卖价格都创下中国油画拍卖的新高,54岁就已经坐拥上亿身家。

现在回过头看,拍摄《理发师》期间发生的种种,似乎也在暗示着命运太过戏剧化。

电影原本在2002年已经开拍,但是中间陈逸飞和副导演崩了,电影拍了五分之一,钱也花出去快1000万,就陷入了停摆。

或许,这时老天已经在暗示他了,可一生秉着“事出必达”精神的陈逸飞,不愿就此了结。

他找编剧重新商定修改剧本,2005年初正式决定重拍。

当时,陈逸飞和陈志强见了一面,陈逸飞喜滋滋告诉老同学,《理发师》要重新启动的喜讯。

陈志强正要说“恭喜”,他们俩的对话就被别人打断了,陈逸飞抱歉地同老同学说,“我们还有时间,我们下次再约。”

当时两人谈话的被打断,宛如后来陈逸飞拍摄电影,被死亡打断。

说的下次约,再见一人在遗像里,一人已经泪流满面,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陈逸飞做事拼命,在业内都有目共睹,他要做的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直到做出来为止,从年轻时在上海美专学习,就已经初见端倪。

即使与陈逸飞心生隔阂多年,在他逝世后,陈丹青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这位老友,依旧记得,18岁第一次认识的陈逸飞。

他极富创作的激情,有抱负有理想,眼里充满着无畏无惧,意气风发,又谦卑又骄傲。

那年陈逸飞25岁,是上海美专公认的三大才子之一,当时上海美专有“油画三剑客”,夏葆元、魏景山、陈逸飞。

陈逸飞在三人之中排行老三,论不出最优秀与否,但他特别努力,后来居上,被称为是天才艺术家。

陈逸飞真正大范围成名,算起来应该在29岁,他创作出了《蒋家王朝的覆灭》。

陈丹青回忆创作《蒋家王朝的覆灭》时的陈逸飞,形容他是“发了狠”。

“从脚手架上跳下来,仰看画面,脸上一副年纪轻轻的凶相,他每要做什么自以为要紧的事情,便即神色凛然。

意思是你看好,我一定会成功。不像今天三五艺术家脸上满是想入非非的表情,那他妈是欲望的表情。”

陈丹青也提到一个细节,他们一起在上海油雕室画画的时候,陈逸飞满脸疲相,中途跑好几趟厕所,用冷水冲头。

这也让我想起,陈逸飞拍摄《理发师》探班记者看到的一幕。

陈逸飞中场休息,饭点已经过去很久,制片送来的饭早已凉了,吃进肚子硬得难以下咽,可陈逸飞面不改色吃完了,一刻也不歇地继续投入拍摄。

冷水冷饭……是不是东西足够刺骨,足够挑战身体极限,陈逸飞才能咬着牙继续做好自己的事。

是不是4月10日富阳的天气太热了,夺去了你长期以来拼命的力气?

可医院的太平间这么凉,你怎么没有挣扎着再起来继续战斗?

陈逸飞的突然离世,一直是陈丹青心头拔不去的一根刺。

1983年,两人因一点事闹得不欢而散,本就是小误会,早就随风而去了,但谁也拉不下脸主动找对方。

陈逸飞画画时,陈丹青作为最懂他的知己,给出的点评和建议,总能恰到好处。

在与陈丹青互不打扰的岁月里,陈逸飞告诉其他朋友,“丹青现在不睬我了,再没有能够跟我讨论画画事情的人了。”

两人都放不下彼此,但又不敢主动,命运却为他们安排了一次重逢。

1998年,两人的作品都入选了美国古根汉姆博物馆展览,两个人就这么见面了。

当时,一群人围着陈逸飞,焦点的他与所有人谈笑风生。

陈丹青站在人群之外,静静看着许久未见的老友,与身旁的妻子耳语,“我们过去吧,该和他说说话了。”

然而,刚喊了一句“逸飞”,转眼间陈逸飞又被其他人叫走了,两个人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后来展览开幕式,两人坐在不近不远的距离,陈丹青默默观察着陈逸飞,往事一幕幕闪过脑海。

等往事再也不够回忆,陈丹青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想与老友冰释前嫌,这次陈逸飞被阎王叫走了。

陈丹青说:“他走了,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从此上海少了一个话题。”

陈逸飞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作为老大的陈逸飞承担起养育弟弟妹妹的责任。

儿子陈天记得父亲跟他说过:“记忆里,我家门口有一条大河直通向海。妈妈带我乘船,从这里离开故乡。”

2005年4月10日的这天,妈妈应该也乘着船带他回到了故乡……

他曾说过:“干自己喜欢的事是从来不会感到吃力的。就像这部电影,我拍得很开心。”

当世界向他展示着一望无际的旷野,他以为上天要让他成为高飞的鹰。

你看他飞得多漂亮多自在啊,上天却残忍地卸去了他的翅膀。

下面是陈逸飞作品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