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冷冻小草莓

编辑|文史书生

1997年一部纪录片让那个一脸认真的“天才指挥家”舟舟爆红，这个智商只有3岁的唐氏综合征患者，竟然能指挥交响乐团，简直是奇迹。

一时间各种鲜花掌声，甚至是世界顶级乐团的合作邀请纷至沓来，舟舟成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一个励志的象征。

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40多岁的舟舟和年迈的父亲相依为命，挤在深圳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没有演出，没有掌声，只有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常。曾经的“天才指挥家”，在谎言退却后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2018年深圳龙岗区一个20平米的小屋里，40岁的舟舟正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玩着手机游戏。

时不时地，他会抬头瞄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又低头继续“战斗”。

如果不是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演出照片，你很难把眼前这个穿着普通T恤、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跟当年那个在舞台上挥斥方遒的“天才指挥家”联系起来。

现在的舟舟生活相当简单，除了玩游戏，他还喜欢听音乐，尤其喜欢那首让他出名的《卡门》。

他会跟着音乐轻轻摇晃身体，手里还下意识地比画着指挥的动作，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万人瞩目的舞台。

想当年舟舟可是登上过美国卡耐基音乐厅，跟辛辛那提交响乐团合作演出的大腕儿，他还跟施瓦辛格、刘德华、毛阿敏这些大明星同台，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那时候的他，穿着笔挺的燕尾服，站在指挥台上，神情专注，还真有几分大师风范，台下掌声雷动。

2015年之前，舟舟的演出邀约不断，一年能有十多场，有时候甚至更多，可是舟舟真的懂指挥吗？

一位曾经跟舟舟合作过的乐团成员透露，舟舟其实没受过专业的指挥训练，他的“指挥”更多的是模仿和即兴发挥，全凭对音乐的热爱和感觉。

那些看起来很专业的动作，其实没什么实际的指挥意义，与其说他是“天才指挥家”，不如说他是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音乐的热爱。

舟舟的“指挥”，也许只是孩子对音乐的模仿，但这份纯粹的热爱，离不开家人的守护和支持。

舟舟爸妈结婚晚，孩子生得也晚，舟舟出生时，两口子都四十多了，老来得子，全家人都乐坏了，尤其是舟舟爸胡厚培。

他是武汉歌舞剧院的低音提琴手，国家二级演奏员，在当地音乐圈里也算小有名气，老胡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儿子以后没准也能子承父业，走上音乐这条路。

谁知道老天爷跟老胡开了个玩笑，舟舟出生没多久，就被诊断出唐氏综合征，这病的孩子，智力一辈子也就相当于三四岁，生活自理都难，更别提玩音乐了。

这消息对舟舟妈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一度想带着孩子轻生。老胡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咬咬牙站了出来：

孩子都生了，当父母的就得担起责任来。就这样什么也不懂的小舟舟，开始了他的辛酸又传奇的一生。

舟舟小时候，除了说话走路比别的孩子晚点儿，其他方面看着也还正常，为了让舟舟以后不孤单，老胡两口子又生了个女儿，还好女儿健健康康的。

老胡两口子收入不错，一个在剧院拉琴，一个在厂医院当医生，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在父母的照顾和妹妹的陪伴下，舟舟的童年还算无忧无虑。

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麻烦来了。因为舟舟的病，老胡跑了好多幼儿园，都没人愿意收，没办法，老胡两口子只能自己在家教孩子。

先天的智力缺陷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有的家长教了一辈子，孩子也没什么大进步。但老胡不放弃，愣是花了两个月时间，教会了舟舟系鞋带。

那天他看着儿子笨手笨脚地把鞋带系好，快五十岁的大老爷们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估计从那时候起，老胡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儿子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年，老胡从没放弃过对儿子的教育，直到小女儿上初中，老胡才意外发现舟舟身上的闪光点。

女儿上初中后，舟舟妈就专门照顾女儿，舟舟就归老胡管了，为了安全起见，老胡就把舟舟带到剧院去。

舟舟从小就爱去剧院玩，那里的同事也喜欢这个憨厚的孩子，慢慢地，乐队的同事们发现，只要他们一演奏，本来闹腾的舟舟立马就安静下来。

不仅如此，还跟着音乐摇头晃脑，一脸陶醉，有时候他还学着指挥的样子挥舞手臂，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有次排练完，有个拉小提琴的同事逗舟舟：“舟舟，想不想当一回指挥？”没想到，平时对什么都兴趣不大的舟舟，居然一口答应了。

老胡一下子来了灵感，儿子说不定真有音乐天赋，只要好好引导，说不定也能走上音乐这条路。

老胡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回家就用筷子和胶带给舟舟做了个指挥棒。舟舟有了指挥棒后，走到哪儿都带着，一听到音乐就跟着挥舞。

残疾孩子成了“指挥家”这事儿，渐渐传开了，传到了湖北电视台编导张以庆耳朵里，也就是他后来的一个偶然的举动，彻底改变了舟舟的人生。

1997年对舟舟一家事迹的感动激发了张导的创作灵感，他拍摄了一部叫《舟舟的世界》的纪录片，结果片子一上映，直接火了。

片子里舟舟“指挥”交响乐团的画面，一下子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一个智力只有3岁的唐氏宝宝，竟然能“指挥”这么高大上的音乐，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瞬间舟舟就成了大明星，“天才指挥家”的名号也传遍了大街小巷，各种演出邀请像雪片一样飞来。

舟舟开始到处演出，一会儿跟这个著名乐团合作，一会儿又跟那个大明星同台，风光无限，鲜花和掌声拿到手软。

舟舟为什么这么火？大家伙儿对特殊群体都挺关注的，也喜欢励志故事，但说实话，也有一部分人是冲着“天才”这个噱头来的。

大伙儿都觉得舟舟的“天赋”不可思议，宁愿相信这是个奇迹，一个打破医学常识的奇迹，可实际上很少有人去深究这“天才”背后的真相。

老胡本身就是专业音乐家，他自己心里也很明白，舟舟的“指挥”根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指挥，更像是一种模仿秀，跟着感觉走。

那会儿的舟舟哪看得懂乐谱，更别说指挥乐团了，他的动作其实就是跟着音乐节奏比画比画，真正的指挥工作都是乐团的专业指挥在做的。

那么“天才指挥家”的光环是不是一个骗局？其实不然。很多和舟舟合作过的明星、乐团自然也知道舟舟根本不会指挥。

真正让大家感到动容、愿意配合这个孩子的，是舟舟作为唐氏儿纯真的梦想和不愿放弃的那股子劲头。

拍摄纪录片的张导自己当年也说过，他拍这部片子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捧红一个神话，而是让大家知道，“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时间长了，舟舟的“天才”光环也慢慢褪去了，演出机会越来越少，舟舟也就回归了平淡的生活。

以前围着他转的赞美和掌声都没了，剩下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唐氏综合征患者，继续在生活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快乐。

一个唐氏综合征患者，被命运推上了“天才指挥家”的舞台，享受过鲜花和掌声，也经历过质疑和嘲讽。

其中有大众的猎奇，媒体的炒作，更有父爱的无私奉献，等到喧嚣散尽，舟舟也回归了平凡的生活。

舟舟的“指挥”或许不够专业，但他对音乐的热爱是纯粹的，他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是真实的，而这份纯粹和真实，正是我们这个时代所缺少的。

信源

智商只有3岁的天才指挥家“舟舟”，不过是一场持续20多年的谎言？ 澎湃新闻2024-05-11

你还记得当年的“天才指挥家”舟舟吗？他今年已经40岁了 楚天都市报2018-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