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节:黄金搭档,光辉岁月
1980年代,牛群和冯巩成为了那个时代相声艺术的代表人物。
冯巩师从马季,是根正苗红的专业相声演员,而牛群则是半路出家,起步于天津快板,凭借天赋和努力在相声领域闯出了名堂。两人初识于1988年央视春晚的后台,彼时,牛群刚刚凭借一段讽刺题材的相声崭露头角,而冯巩也在马季的提携下逐渐走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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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若要搭档,意味着必须放弃原本的伙伴。这对于任何一位演员来说,都是一件颇有争议的事情。经过深思熟虑,牛群和冯巩顶住了舆论的压力,决定联手合作,他们坚信:强强联合,必定能碰撞出更大的火花。
1989年,牛群与冯巩正式搭档登上了央视春晚的舞台。他们表演的作品《生日祝辞》,用诙谐幽默的语言,针砭时弊,犀利地讽刺了形式主义,既让观众捧腹大笑,又发人深省。这场表演堪称一鸣惊人,让全国观众记住了这对新晋的黄金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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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89年起,牛群与冯巩成为了春晚的常客,每年的除夕夜,二人都会准时带来精彩的作品。
比如他们的作品《小偷公司》,用夸张且讽刺的手法揭露社会上存在的偷盗问题;《亚运之最》则紧扣时代脉搏,将体育盛会与百姓生活巧妙结合,赢得一片喝彩。
他们为了一个笑点常常反复推敲,有时,为了争论一个包袱(笑料)的效果,他们甚至会吵得面红耳赤,但争论过后,总能喝上一杯小酒,笑着和解,牛群曾说:“艺术创作是不能妥协的,只有我们自己都觉得好笑,观众才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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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冯巩,“折腾”开启
彼时,90年代的中国正掀起一股“下海经商”的浪潮。许多文化界、艺术界的人纷纷放下自己的专业,投入商海淘金,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铩羽而归。牛群,这位舞台上的顶尖相声演员,也被这股风潮所吸引。他看着身边的朋友个个身家暴涨,听着他们讲述下海经商后的成功故事,心中的躁动愈发不可抑制。
一次表演结束后,牛群找到了冯巩,淡淡地抛下一句:“我想试试别的事,不想一辈子只说相声。” 冯巩愣了一下,试图劝他不要轻易放弃已然成熟的舞台,但牛群心意已决,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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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说相声,终究只是讨生活,挣的就是那点票房钱。”牛群对朋友解释道,他渴望突破眼前的成就,开辟属于自己更广阔的天地。
他揣着这几年舞台上积攒下来的“本钱”,踏入商界。
他投资的项目从小型餐饮到影视公司,从广告代理到摄影工作室,几乎每一笔资金都打了水漂。看着账户上的数字越来越少,牛群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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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牛群的资金链彻底断裂,他不得不收拾残局,黯然离场。这一次“折腾”,让他损失惨重,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他的舞台永远在相声里,那个属于他的位置,仍然在冯巩身边。
狼狈不堪的牛群回到了北京,厚着脸皮找到冯巩,希望重新搭档,回到舞台上。冯巩见到老搭档,心中虽有些无奈,却没有丝毫埋怨,只是拍着牛群的肩膀说道:“欢迎回来,老牛,我们的观众还在等着呢。”
就这样,牛群重回了相声舞台,重新站在了冯巩身旁。他们再度登上春晚,虽然依旧带给观众欢乐,但牛群的折腾已埋下了隐患。观众们开始注意到牛群状态的不稳定,而冯巩,也似乎成为了这段搭档关系中始终等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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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舞台后的牛群,并没有从失败中彻底醒悟。他的内心依然躁动,总想着舞台之外的“诗与远方”。这一次,他看中了娱乐圈的新玩法——体育和媒体领域。
首先,牛群组建了一支明星足球队。当时,体育界的热度逐渐攀升,许多明星组建球队搞表演赛,也颇具商业价值。牛群满怀信心地邀请了众多明星朋友参赛,还亲自担任球队队长。然而,足球场上名人效应虽有,但观众的关注点更多在于竞技水平,而明星们的球技实在难以恭维。没多久,这支明星足球队便在嘘声和批评中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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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牛群又创办了一本杂志社,尝试进军出版行业。他认为自己在娱乐圈的影响力足以吸引关注,但实际情况远非他所想,杂志刚创刊时,凭借他的名气确实卖出了一波,但很快读者便发现,内容平淡无奇,缺乏专业运营,销量急速下滑。没过多久,这本杂志便草草收场,宣告失败。
2000年,牛群的生活再度迎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折点。这一次,他的“折腾”不再是商业,而是仕途。安徽蒙城县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希望牛群能够以“文化名人”的身份担任挂职副县长,为当地经济发展带来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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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巩得知后,极力劝阻:“牛哥,你是说相声的,别把自己的路越走越偏。” 但牛群一意孤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挂职蒙城县副县长。
仕途风波,家庭破碎
蒙城县是安徽省下辖的一个贫困县,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旅游资源和特产虽然丰富,却没有打响知名度。当时的县领导看到牛群的名人效应,便希望借助他的影响力为当地招商引资,推动经济发展。县里甚至承诺牛群可以以“名誉”身份挂职,不必太多地参与具体事务,只需“代言”宣传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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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牛群却不想做一个“名誉”副县长,他自认能在仕途上干出一番成绩,便主动提出要亲自负责具体工作,全身心投入到县城的各项建设中。2000年,牛群意气风发地走马上任,县里组织了隆重的欢迎仪式,街头巷尾挤满了来看他的群众。
上任初期,牛群充满干劲。他利用自己在娱乐圈的资源,为蒙城打起了免费的“广告”。牛群出席各种公开活动时,总是不遗余力地向外界推介蒙城的特产和旅游资源,甚至带着一口熟练的相声腔,幽默风趣地做起了“代言人”。在他的宣传下,蒙城的“牛肉”特产逐渐有了名气,一些企业和商人开始注意到这个小县城,甚至愿意前来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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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牛群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高估了蒙城的承载能力,低估了地方实际的发展水平。蒙城县只是一个资源有限的小县城,根本无法支撑如此庞大的项目。比如,牛群引进的旅游景区建设项目,虽然资金到位,但后续的管理与运营却跟不上,导致项目草草收场,甚至成为了“烂尾工程”。
更严重的是,由于这些项目涉及大笔资金,且效果不尽如人意,外界开始传出种种质疑的声音。有人怀疑牛群“中饱私囊”,甚至认为他借助“名人效应”暗中谋取利益。这样的风言风语渐渐在蒙城县扩散,牛群的形象开始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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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指责,牛群内心充满委屈。他站出来多次澄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蒙城县的发展,都是为了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牛群甚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决定——“裸捐”。他公开宣布将自己所有的收入、财产全部捐出,包括未来的遗产,甚至连遗体也捐献给医学实验用作教学。这份坦荡的举动感动了很多人,但也引来了更多非议:有人说他这是“作秀”,有人说他是“被逼急了”,为自己挽回名声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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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群的妻子刘肃,刘肃是牛群恩师刘学智的女儿,婚后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名叫牛童。原本,牛群在舞台上风光无限,家庭生活也幸福美满,然而,自从牛群执意下海经商,再到担任副县长之后,家庭生活逐渐变得支离破碎。
2007年,牛群的仕途风波达到顶峰,外界的质疑声不断,妻子刘肃终于提出了离婚。她平静地对牛群说:“你有你的理想,但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跟你走下去了。” 牛群没有挽留,或许他也明白,自己多年的“折腾”让这个家庭付出了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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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时,牛群表现得格外有担当。他将家里的房产、存款全部留给了刘肃和儿子,自己选择净身出户。他对妻子说:“你带着孩子好好过,我对不起你们。” 这一别,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牛群,彻底成了孤家寡人。
冯巩看着憔悴的牛群,心中百感交集,决定再给老搭档一次机会。然而,现实却远比想象中残酷——牛群的光环早已不再,舞台上的他似乎找不到从前的状态,观众们也不再为他捧场。
牛群没有放弃,为了谋生,他开始参加各种综艺节目,甚至接拍了电影,尝试主持电视节目。然而,这些尝试始终没有太大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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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景凄凉,回归舞台
2013年,64岁的牛群接到一档跳水类综艺节目的邀请。这档节目以明星挑战高台跳水为卖点,充满了刺激与看点,尤其是年纪较大的明星参与,更是备受关注。牛群的朋友们听说他要参加节目,纷纷劝他:“牛哥,你年纪大了,身体可不能折腾了,这跳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然而,牛群并不听劝,他甚至开玩笑说:“我这身板没问题,还能下水折腾折腾!”或许在他心里,跳水并不仅仅是一个节目,而是他向生活再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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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录制当天,牛群穿着泳衣站在10米高台上,下面是平静而深不见底的水池。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站在高台边缘时,脚步却有些发抖。现场的观众屏住呼吸,甚至有人小声议论:“他年纪这么大了,还能跳吗?”
牛群纵身一跃。然而,入水的一瞬间,由于姿势不对,他被水面巨大的冲击力拍晕,直接在水中失去了意识。幸好节目组的救援人员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将他捞出水面,牛群才避免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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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牛群受邀登上四川卫视的春节晚会。这一次,他没有再尝试哗众取宠的新形式,而是以主持人的身份亮相,还表演了一段传统相声。虽然舞台不再像当年那样辉煌,但牛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在台上说道:“谢谢大家还能记得我,这一辈子,说相声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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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牛群,选择了独居生活。他住在北京一个老旧的小区里,每天的生活简单而安静。他会去社区活动中心,与一些同龄人聊天喝茶,也会在家中独自看书,偶尔翻看过去的相声资料。
有时,邻居们会认出他,和他打招呼:“牛老师,您最近还好吧?” 牛群总是笑着回答:“挺好,挺好,我这人啊,就喜欢过点清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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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他:“您后悔当初离开相声舞台吗?” 牛群总是沉默片刻,然后淡淡地说:“人生嘛,谁没有折腾过呢?只要活得踏实,就不算白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