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江苏常州演员韩振华,许多观众对他的脸一定不会陌生。由于长相儒雅,曾出演过《梅花烙》、《水云间》、《苍天有泪》等多部琼瑶剧。从江苏省话剧院退休以后,至今仍活跃在荧屏上。最近,著名作家琼瑶去世的消息传来,采访中他对记者表示,“我也写下几句话,无尽哀思,永恒记忆,感恩琼老师。他们叫她琼姐,我永远叫她老师。感恩她的东方美学滋养了我的艺术人生,愿你像纯洁的鲜花那样,飘然安详。”
在琼瑶剧里跑过龙套,
演过管家、老爷
《梅花烙》中收养公主的流浪老艺人白胜龄、《水云间》父亲巨商杜世全、《苍天有泪》中季大总管……国家一级演员韩振华曾经拍摄过十多部琼瑶剧。杨振华表示,琼瑶去世的消息传来,心中挺难过的。“在琼瑶演员里我是排不上号的,我是话剧演员出身,加入电视已年届中年。演戏是我的兴趣爱好,当时我也是琼瑶小说迷,经演员岳跃利介绍结识琼瑶,惊叹于人间还有对爱的理解如此。”
说到选角,琼瑶更偏好选择江南水乡型演员,当年主演《水云间》的陈德容被剧组同事形容“脸蛋都能掐得出水来”;被琼瑶从上千名女演员中筛选出来的蒋勤勤,还得了一个艺名“水灵”。韩振华说,“我在这些戏里跑过龙套,演过管家、老爷,其实琼瑶也要求男演员长得够‘江南’,不爱用山东大汉型演员。”在选择演员上通过看寄来的录像定演员,拍摄后还出现发现效果不好会换演员的情况,演员费用以及场景费用照付,往往开销不菲。
《梅花烙》是韩振华触电琼瑶剧的第一部戏。他回忆说,《梅花烙》中,当皇后姐姐发现妹妹生的是公主时,立即将备胎汉族男孩调包抛弃了亲生公主,送别时皇后将火盆中梅花钎烫烙在小公主身上,随木盆水上漂流后被艺人白胜龄(韩振华饰演)收养。收养公主白吟霜(陈德容饰)的白胜龄,在琼瑶心目中能够收养公主的艺人必具备傲骨气概才能调教好公主。剧组曾三度邀演员同试镜一场戏,都被琼瑶否决,韩振华也受邀飞到北京试戏。“我当时还没有坐过飞机,听说剧组承担机票,于是就去了。”一周后,琼瑶拍板定了韩振华,认为他的气质和角色特别贴切。进入拍摄后,“当时团里盯得很紧,为这个戏我请了一个星期假。”
有了第一次的愉快合作,接着在杭州花家山开拍《水云间》,又确定韩振华饰演老爷杜世全一角色。韩振华说,按照“角色定位”,杜世全生性火爆,但又对儿女情深,反差极大。他还记得,当时由于对手戏演员要抢另一个戏的档期,自己也有舞台演出,所以三个月的拍摄周期用了两个月完成。全靠体力支撑,韩振华带病工作完成了《水云间》的拍摄。
接下来,韩振华和琼瑶结缘不断,《苍天有泪》在扬州开机,拟定韩振华饰演季大总管。对于这个角色,琼瑶说:“我的戏是爱情童话,在我心中无坏人。季大总管虽卷款而走义,但绝不能当做坏人来演,是个有缺点的好人。”把握分寸,有赖于韩振华有多年舞台剧功底,擅演正反肖像人物。他在《阿Q正传》中饰演鲁迅,受到戏剧家陈白尘高度评价;饰演“列宁”多次获过奖项。最终,韩振华把季总管塑造成沉府很深,善于思考,又不失善良正气的人物角色,杀青后琼瑶说:“这就是我心目中的人”。
韩振华和电视剧结缘达几十部之多,以个性鲜明的老爷、父亲,以及反角占多数。至今能看到他的面容,不少观众还能想起韩振华在《春光灿烂猪八戒》中,出演色胆包天、妖气十足的朱老忠,以及《仙剑奇侠传3》中的仙风道骨的清微道长、《神探狄仁杰3》中的葛天霸也成为不少人的青春记忆。
“琼瑶美学”很极致,
追求“火爆”表演
琼瑶“封笔”之后,韩振华与琼瑶的合作告一段落。回顾拍琼瑶戏往事,83岁杨振华表示,斯人已逝,其电视剧创作的“琼瑶美学”至今难忘。比如琼瑶有一条创作秘诀,“第一集如果抓不住观众的心,全剧便会一蹶不振。”琼瑶剧不仅追求演员美、服装好、灯光好,语言也诗情画意,为传播古典文学作出贡献。“台词文绉绉的,大量台词对演员构成挑战。在她看来,演员读剧本不光是背台词,更是与作者对话。琼瑶要求演员说台词不能加句号、逗号,要一气呵成。”韩振华还说,琼瑶对服装也很上心,基本上每套服装、头套都有架子,不会随意堆放。她讲究移步换景,在不能换景的情况下,就要用服装代替美景。”
《苍天有泪》在瘦西湖取景
后来采取实景拍摄,来到江苏拍戏琼瑶也对江苏美景钟爱有加。1991年,琼瑶与她的丈夫平鑫涛随剧组来到扬州为《青青河边草》取景,开启了琼瑶剧的扬州之旅。琼瑶生前偏爱扬州,将《青青河边草》《六个梦》《梅花三弄》《婉君》《还珠格格3》等多部电视剧的外景地定在扬州的瘦西湖、个园、何园等景点。
许多观众对于“老爷”岳跃利、琼瑶男主马锦涛的“爆火”演技印象深刻,韩振华也有不少“火爆”瞬间。这跟生活中比较低调的韩振华差别较大。他告诉记者,“琼瑶擅于塑造火爆人物,追求热烈的情感表达,当时采取的吼叫式表演,今天看来表演过火,用力过猛,演起来也比较心累。但当时我们都尊重她,按照她的要求来。”
为了保证演员的发挥,在剧组的食宿条件非常好。为了追求最好的呈现效果,琼瑶不怕花钱。韩振华说,琼瑶对电视剧的唯美标准可以说是到达极致。痛苦时不能嚎啕大哭,即便是伤心落泪也是要唯美的。“我只是琼瑶剧里的一个小演员,仍感恩她的东方美学滋养了我的艺术人生。”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
视频剪辑 戴哲涵
校对 徐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