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比肩周星驰的喜剧大师,却在30岁那年,退出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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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娱乐圈:坎坷寻梦的无名岁月

1984 年是黄子华踏入这片领域的起始点,彼时的他,怀揣着加拿大 University of Alberta 哲学硕士的光环,毅然回到香港,报考无线演艺培训班,试图在演艺世界闯出一片天地。可那时,无线五虎正当红,刘德华、梁朝伟等人个个风生水起,就连刚从这个班毕业的周星驰,也渐成一代喜剧大佬。反观黄子华,却如一颗黯淡的星,在娱乐圈的边缘艰难摸索,毫无存在感。

他尝试过诸多不起眼的工作,电台主持时,面对嘉宾,他热情提问,换来的却是对方频频打哈欠,那敷衍的模样仿佛他就是个透明人,根本没被放在眼里。做导演助理,竟常要去给黑社会赔笑,低声下气地求他们少收点保护费,每一次的交涉都让他倍感屈辱,却又无可奈何。在电视台上班,他最喜欢的竟是电梯,只因偶尔和制片人同乘时,能堵住对方,为自己争取那少得可怜的戏约机会,毕竟平日里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经理甚至还劝诫他,直言他长相平庸,不适合当演员。

分到的角色也尽是些奇葩设定,有时是 “年轻有为的性无能”,看似英俊,实则毫无用处;有时又成了变态,穿着一身鲜红色西装,留着长发,哪怕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被当成偷窥狂抓进警局。在剧中,他只能以市侩的形象,去消化那些命运给予的不公,用一句 “没人可以这么对我,除了给我发薪水的那个人” 来自我调侃。而在现实里,面对他人的辱骂,他也只能以自嘲应对,曾被人骂是斯文败类时,他无奈又好笑地表示,自己从未被形容过斯文,这般窘迫的回应,却意外让大众哄然而乐,也正是这样的市侩与自嘲,让他开始慢慢走入观众的心中。

栋笃笑诞生:舞台逆袭的别样风采

时光流转,在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了六七年,黄子华依旧查无此人,内心的郁闷与想法积压已久,终于,他决定换一种方式抒发胸臆。那是在香港的一个小剧场,1990 年,黄子华登上舞台,表演单口喜剧。他身着黑白衫,留着平头,高颧厚唇的相貌显得格外朴素平凡,毫无星相可言,动作虽滑稽可笑,却也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 18 线糊咖罢了。

可谁能料到,那场仅有 300 个观众、名为《娱乐圈血肉史》的表演秀,竟成了他人生的重大转折点。舞台上的他,嘻笑怒骂,将自己的经历、感悟,全都化作幽默且犀利的话语,一边自嘲自贬,一边又用幽默如刀的言语,句句戳中观众的心。台下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而在笑完之后,又能感受到那话语背后的深刻韵味,后劲十足。凭借这场表演,他一战成名,自此开启了逆袭之路。

此后,他从那小小的 300 人剧场,一步步迈向能容纳万人的红磡舞台,如同破茧成蝶般,触底反弹,逆袭而上。他开创性地打造了 “栋笃笑” 这一表演形式,仅凭一个舞台、一个人、一支麦,用独特的粤语,演绎一场场精彩绝伦的脱口秀。靠着幽默与讽刺,他在娱乐圈里不断 “打怪升级”,吸引了众多明星成为他的粉丝,吴镇宇、郑中基、佘诗曼、刘青云等人纷纷前来捧场,古巨基更是称赞 “神救赎人世,靠笑穴”,他也因此收获了 “子华神” 这一民间称号,成为了香港娱乐圈独树一帜的存在。

幽默背后:藏于笑料中的人生百态

在 “栋笃笑” 的舞台上,黄子华分享着自己底层生活的点点滴滴,那些屈辱、困窘、摸爬滚打的过往,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母亲改嫁,他以玩笑的口吻说道:“都不叫我去,原来她不是跟我爸爸结婚。” 而母亲又遭继父家暴,继父常拿着菜刀去砍在厕所吓得瑟瑟发抖的母亲,这般令人揪心的事,经他转述,却风轻云淡,“我这对父母健身的方法就是打架。” 那所谓的健身器材,竟是 “菜刀”,让人在笑中不禁泛起一丝心酸。

他还列出做 “栋笃笑” 的诸多理由,朋友患病、时常失眠、想要给大家带来笑声,或是下班不想回家、回家不想上班等等,其中还有为真小人争取社会地位,不让伪君子霸占整个世界这样深刻的想法。他把自己比作一支没什么用的火柴,称如果不燃烧,那就是一支 “废柴”,从此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批判娱乐圈以及社会上的种种现象。

与陈小春同台担任选秀节目评委时,国外选手用英文介绍自己,黄子华好心帮忙翻译,却被陈小春反怼,而黄子华毫不留情地揶揄回去,一句 “向你解释叫鄙视你,问你要小费是不是打劫你?” 让对方顿时无地自容。他嘲讽娱乐圈的虚假,说明星越红越吝啬,像点评赈灾捐款时,指出有的明星特意穿破洞旧衬衫,戏称 “捐钱这种事,捐条底裤出来,比穿条底裤出来更容易。” 还调侃陈百强赈灾靠游冬泳,“游一个塘筹一万,游了 46 个塘。” 对刘德华表演心口碎大石喷血的事,也犀利点评 “很真的,喷血,是很逼真的。” 这般直白又精准的讽刺,虽让被讽之人难受,却让听众大快人心,在快节奏且略显荒诞的香港,人们正需要他这样一个人,去戳破那些隐藏在表象下的荒诞。

生活波折:抑郁困扰下的坚韧前行

即便在舞台上如此风光,黄子华的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金融危机席卷而来时,他遭遇了十年里四次大亏损,几近倾家荡产,可他依旧用自嘲来应对,说这就相当于抄家,还打趣要是放在以前,自己肯定是个忠臣,不然怎么会被抄四次家,甚至以 “只要没输光就是赢” 这样颇具市井气息的话语自我安慰,拿自己与首富李嘉诚、赌王何鸿燊作比,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虽是瞎话,却也给大家带来了别样的慰藉。

2001 年,他正儿八经地演了一次戏,在《非常公民》中饰演溥仪这一悲剧史诗型人物。为了演好这个角色,他投入了十二分的力气,去揣摩、去感受,全身心沉浸其中,动不动就哭,睁眼哭,闭眼哭,仿佛整个人都要被角色夺舍了一般。不仅如此,他还急速减肥 20 多斤,原本健壮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瘦,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头。也正因这份过度投入,抑郁症找上了他,在《志云饭局》中,他谈到患病原因就是太投入,形容自己是为了感受溥仪面对历史巨轮时的那种渺小,从而产生一种不能自拔的、史诗式的沮丧,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在讲述时,幽默地加上一句 “不过我朋友阿强说,我可能只是吃了过期的减肥药。” 用幽默解构痛苦,这便是黄子华,幽默中带着严肃,严肃里包裹着悲悯,而悲悯之中,又怀揣着大爱。

思想表达:多元观点下的深刻洞察

黄子华的 “栋笃笑” 之所以备受喜爱,还在于他能以独特视角,表达对诸多事物的深刻看法。谈及男女关系,他直言 “男人对爱情的要求是新鲜,女人对爱情的要求是保鲜。” 吐槽婚姻时,幽默地说 “我们结了婚的,很充实的,一下班就开始忍她,放假更充实,忍她全家。” 聊到经济,指出 “一个人,透支一年的收入,如果不是被老千骗了,那可能他本身就是老千。”

他爱国情怀尽显,在颁奖典礼上,遇到日本籍演员领奖时,大方表态让对方回日本后同日本人说一声,钓鱼岛是中国的。他还替社畜发声,称 “发工资给我,不是因为我为公司做了什么,而是因为我为了这份工作,没为自己做过什么。” 提醒虚荣人士别瞎消费,“买劳力士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靠劳力过活的人士。” 质疑童谣里矛盾的普遍性,“有妈的孩子是块宝,那么没妈的孩子难道是草吗?” 看到楼市的浮躁,调侃 “无敌海景是怎样的海景呀?是不是打架很厉害的海景?无敌嘛。” 对抢夺面积的港民,点评 “人生永远是这样子,大,你不觉得大,小一丁点,哇,要我的命......” 痛斥网络世界人心险恶,就连粉丝因抢不到 “栋笃笑” 门票在网上开骂变成 “黄子华老母问候区” 这样的事,他也会进行点评,怀念那个有智识、有风骨、懂分寸、知进退的香港。

2008 年陈冠希事件爆发,众人都在吃瓜看热闹时,只有他感到不解,质疑为何被侵犯隐私的人反而要道歉、要被封杀,一剑封喉般直指社会沉疴,真正做到了 “面斥不雅”,他以价值观为基底,用四两拨千斤的幽默,展现港人文化,成为了隐藏在市井里的哲学大师。

告别舞台:传奇落幕的不舍与寂静

2018 年,黄子华迎来了他的谢幕封麦时刻,告别演出的海报一出,众人皆惊,仿佛那个充满犀利与幽默的香港灵魂要就此远去,大家这才恍然发觉,没有他吐槽的香港,似乎变得落寞了,少了那独特的味道,那灵魂的味道。

当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在体育馆上空缓缓响起,黄子华哽咽着鞠躬,以这首歌为 “栋笃笑” 画上了句点,“举杯痛饮,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曲未尽,声已止,无尽的不舍与感慨都藏在了那深深的鞠躬之中。

如今,62 岁的黄子华依旧未婚,他经历过爱情的聚散离合,兜兜转转还是选择独自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