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瑶对上海情有独钟:小时候在虹口居住,9岁发表处女作,以及《还珠格格》幕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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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多家台媒报道,知名作家琼瑶12月4日下午在台北淡水区住家内去世,终年86岁。

琼瑶,本名陈喆,1938年4月20日出生于四川成都,祖籍湖南衡阳,1949年,随父母由大陆到台湾生活,中学时开始写作生涯,1955年以心如为笔名发表小说《云影》,1963年出版首部长篇小说《窗外》并成名,1964年出版长篇小说《烟雨濛濛》与小说集《六个梦》等作品,1975年出版长篇小说《在水一方》。

在上海市作家协会理事,上海市静安区作家协会副主席简平看来:“琼瑶是浪漫的,诗意的,所以才会有那么浪漫、诗意的小说、电影、电视剧,让人们沉醉其间。她以自己选择的方式离开,飞向可以起舞的星河,这是她对自己一生最好的诠释,而浪漫和诗意的人生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电视剧《还珠格格》第一集

1998年,由琼瑶担任编剧并参与制作的电视剧《还珠格格》在电视台陆续播出,并受到观众的喜爱。可以说,琼瑶对上海是情有独钟的,她小时候曾经在上海生活过,她认为上海是一座国际大都市,所以她很在乎自己的电视剧作品在上海的播出情况,对上海媒体非常重视,让简平及时告知情况。当时,简平在《上海电视》杂志当记者,主要负责影视条线。

继北京的有线电视台播出之后,到了1999年1月,电视剧《还珠格格》在上海电视台播出。

1999年1月3日,《文汇报》影视文化版刊登“《还珠格格》明天播出”的消息

记者查询资料发现,1999年1月4日,《还珠格格》在上海电视台的8频道播出,当时的播出时间和播出频率为早上8∶10和晚上19∶10各一集。

“所以那两年我跟琼瑶通话非常频繁,我不仅把播出情况告诉她,而且也写在《上海电视》杂志上。1999年春节时,她就从台北家中给我邮寄来贺卡。”简平说。

琼瑶邮寄给简平的贺卡

在贺卡当中,琼瑶写道:“谢谢寄来的贵刊三册。很高兴《还珠格格》在上海能有那么高的收视率。”记者注意到,这张贺卡的封面上印有两只兔子,署名是琼瑶与先生平鑫涛。贺卡上印有皇冠出版社的LOGO,皇冠出版社创办人为琼瑶的先生平鑫涛。

从《还珠格格》第一部开始,简平与琼瑶建立了友谊,并成为了朋友。《情深深雨蒙蒙》播出之前,该剧在大陆的许多采访基本上都是安排给简平首家做,并提供剧照、定妆照和样片,同时还委托简平发给其他媒体同行。

“因为《上海电视》是一本彩色刊物,所以这些剧照对杂志内容非常重要,在电视剧正式播出之前,读者也希望看这些内容。当时有多期杂志大卖,也与我们那时候能拿到独家资源有一定关系。琼瑶还应邀专门为《上海电视》写了一篇文章,谈她眼中的文学,谈她自己的电视剧。”简平回忆。

简平印象最为深刻的是当时《还珠格格》热播时,一些电视台为节约时间,将电视剧“掐头去尾”去掉了主创人员名单。当时,播放电视剧时插播广告成为惯例,观众在观看时对电视剧插播广告很有意见,广电总局为此出台规定,电视剧播出当中不能插播广告。一些电视台为了腾出时间播放广告,就把《还珠格格》片头片尾的主创人员名单删掉了。琼瑶得知情况之后很生气,对此提出了她个人的意见。她认为这种做法是对主创人员的不尊重,让简平向有关方面反映这一情况,后来一些电视台在播放时做了相应调整。

琼瑶知道之后也很高兴,她说:“电视剧其实是制作方、发行方和观众共同来完成的一件事情,要达到三方的共识才是最好的。”

1925书局主理人倪慈清并不是一位琼瑶迷,不过她在收集书店周边的历史人文资料时,发现了一段琼瑶在虹口居住与学习的往事。

琼瑶的父亲陈致平曾任同济大学教授。抗战胜利后,因原校舍毁于日军炮火,学校租用了金山大楼部分房间作为教师宿舍,陈致平一家也住在这里,父亲的办公地是现今虹口复兴初级中学。

1946年初冬,琼瑶随母亲弟妹一起来到上海,住在金山大楼一年多。金山大楼建于1908年,是当时礼查饭店的附楼。解放后改称金山大楼,现为居民住宅楼。

上世纪四十年代,琼瑶童年时期曾在虹口的金山大楼居住过

当时琼瑶在上海读的是离金山大楼不远的“上海市第十六区中心国民学校”,新中国成立后,学校改名为虹口区第一中心小学,她在学校受到高年同学影响开始迷上写作。

迷上写作的琼瑶,常常以父母之间的日常对话为素材,让父母笑到肚子疼。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自己的影子。不久,她请父亲帮忙将习作——小说《可怜的小青》寄给上海《大公报》。1947年12月6日,《大公报》第9版“现代儿童”栏目发表了9岁琼瑶的处女作《可怜的小青》。有意思的是,同期发表的还有《大公报》“现代儿童”栏目主编、儿童文学家陈伯吹的《不上轨道的小火车头》。

1947年12月6日《大公报》刊登琼瑶(原名陈喆)《可怜的小青》

1988年5月8日,陈伯吹先生在《解放日报》朝花副刊发表《遥寄琼瑶》一文,他在文中回忆道:

“时在1947年初夏,《大公报》准备每天出版一个副刊,记得周末版的副刊是巴金、靳以合编的《文艺》,此外还有哲学、自然社会科学等版;星期日的副刊,则是由我负责编辑的《现代儿童》。一位年仅九岁,署名凤凰的读者寄来了题为《可怜的小青》的文章。这文稿读来感情真挚,文笔清丽,我拿出来发表了。哪料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偶然间发现新大陆了,我得知这位原名陈喆的小作家,即是当今台湾文坛上享有盛誉的著名作家琼瑶。”

1988年5月8日,陈伯吹先生在《解放日报》朝花副刊发表《遥寄琼瑶》一文

陈伯吹先生在文中还表示:“我写这样一篇有感而发的俚俗小文,作家琼瑶未必能见到;即使见到了,未必能寻思起往昔这样的一件小事;我不敢、也不愿打扰她回大陆观光所见所闻引起思潮汹涌的写作情绪。是啊,船到桥头掷篙停住,已经坦述了自己的心愿,别再贪嘴,只祝福她前程光明远大!”

在资深评论人、杂文家、作家何振华看来:“琼瑶以她自已愿意的方式离开这个世间,驾返瑶池了!至少,作为热爱她的读者,我虽然理解她选择的这样一种离开,但感情上接受不了这样的讣闻,心里非常难过!”

上世纪八十年代大陆的琼瑶作品热,是很多人的记忆。何振华读琼瑶第一本书的时候,是躺在医院病房里,托同学为他买到了当时市面上所有能买得到的琼瑶的作品:

“我记得很清楚,我买了42本琼瑶的小说,一本接一本读完。根据她原著改编拍摄的同名电影,我也追着看,林青霞、吕秀菱、秦汉......都是我喜欢的影星,直到后来陪着母亲看电视连续剧《还珠格格》,我从不讳言自己这样一份在有的人看来未免幼稚甚至可笑的阅读情结;琼瑶作品的言情标签,用我的价值观看,就四个字:干净,纯粹。”

琼瑶走了,正因为琼瑶的文字陪伴过我的美好岁月存在于记忆深处,现在忽然被寒风吹醒、被冷雨湿透,所以我再怎么难过,也只能相信并且接受这样一种时间意义上的真实和结束。

新闻晨报·周到APP 记者 严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