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热映的新片《好东西》里,不仅宋佳、钟楚曦、曾慕梅“三个女人一台戏”,赵又廷饰演的前夫哥、章宇饰演的鼓手老师小马、任彬饰演的胡医生等男性角色同样引起热议。
无论是嘴上一直说着“女性主义”金句,输出了“这是结构性问题”、“你看了几本上野千鹤子”等等爆笑台词,奉行“女主外男主内”的前夫,还是实话实说“想爱全世界”的“海王”胡医生,这些生动立体的男性角色其实是在影视剧中很少见的类型,虽然有些行为让人生厌,却意外让观众领略到了他们可爱又搞笑的一面。
男性角色也有导演投射,其实还有点理想化很多人也许不知道,导演、编剧邵艺辉在为前夫、胡医生两个角色选角时,很多男演员都拒绝了。后来找到赵又廷时,本来想邀请他演胡医生,因为觉得他很帅很精英,但他看了剧本之后却很喜欢前夫哥,觉得这个角色很有意思也很有挑战。
“赵又廷在生活中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他觉得这个角色很活泼也有点憨有点傻,很像《芭比》里的肯。”邵艺辉说,赵又廷最后选择演前夫哥,自己欣喜若狂也很感恩,因为的确很多男演员不愿意演,包括胡医生也很多人不愿意演,因为觉得他是个“渣男”,“可能觉得对他们的形象有所影响吧。”
作为编剧,邵艺辉坦言,创作男性角色其实对她来说挺难的,所以在创作前夫和胡医生等男性角色时,并不是说特意要设计成有争议性,而是会参考她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而且很多影视剧被吐槽的重灾区,就是无论男女都过于“工具人”属性,比较容易标签化被归类成某一种特定的形象,比如男主就很容易写成霸道总裁。
所以邵艺辉自己在设计角色的时候,在男性角色身上也会有很多她自己的投射,“尤其我觉得小胡跟我的某种状态很像,因为我也没法很长时间喜欢一个人,但我觉得这也是一些人的真实状态。当然需要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我觉得有各种各样的情感观都很正常。人生而不同,自然会产生不同的观念和想法,我觉得我们有时候也应该去呈现一种复杂性。”
其他的男性角色,包括像前夫哥那样的,在生活中肯定不常见,不那么现实主义,可以说还有点理想化。“尤其是年轻男性,我觉得他们会知道当下在发生什么,也知道我们应该用全新的目光去重新看待女性,包括看待自己。他们也会通过看书,或者关注性别议题,去成长和思考。我觉得展现这种打破常规的男人形象是很有意思的,也是很有意义的。”邵艺辉说。
男人学习再多女性主义理论,也无法真正理解女人赵又廷之前看过邵艺辉的《爱情神话》特别喜欢,所以本来就很期待合作,接到邀约看了《好东西》剧本之后,最吸引他的角色的确是“立体鲜活很有趣”的前夫哥,让他的创作欲喷涌而出。
开拍前,赵又廷特意去看了一些邵艺辉推荐的女性主义相关书籍,也找了很多资料。在赵又廷看来,前夫哥有可爱的一面,所有行为动机都是出于从内心深爱着宋佳饰演的王铁梅出发。在塑造这个角色时,他也会想办法让这个有点憨憨的大直男变得更有层次感,比如表面上看起来特别幽默可爱、正面积极,但实际上却又有着纤细敏感的底色。
很多观众会觉得赵又廷演的前夫哥在《好东西》里有很多“癫狂”的表现,很搞笑很癫,其实赵又廷等主创在拍摄时自己都会常常开玩笑,调侃他跟铁梅分开之后是不是彻底疯了,才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不过,赵又廷认为,其实前夫哥在离婚前后人物内核上没有太大的差别,因为他本来的设定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雄心大志,不爱去外面闯事业,更偏好宅在家里打理一切的男人,后来可能也是被环境影响,或是对自身的认知有一些迷茫,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好像也应该去闯事业做出一些改变,去做所谓“男人该做的事”,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造成了不得不与铁梅分道扬镳的局面,即使后来他再试图回头挽回这段婚姻,但也终究是破镜不能重圆。
从整体上看,赵又廷认为前夫哥在离婚后还是有所成长的,虽然他会用他特别笨拙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诉求,证明自己已经学到教训了,只想要铁梅回头,并且他无论做什么,底层逻辑都是希望铁梅好,不管是跟自己在一起,还是跟其他任何男人在一起。“所以他最后能够愿意放铁梅走这一点,在自我成长层面上,就也算是成为了好东西。”
影片里,前夫和王铁梅离婚后狂补女性主义书籍,但被对方吐槽是“女权表演艺术家”,影片里最让人爆笑的片段也是前夫哥只要出现,就不分场合疯狂输出“女性主义金句”。
对于这样的设定,赵又廷觉得前夫在之前其实是完全不懂何为女性主义的,一直在以自认为好的方式去对待铁梅,离婚之后狂补女性主义知识则是为了挽回铁梅,借以学习女性主义这种方式来作为一种彰显自己了解对方的工具,虽然表面上真的做到了张口即是女性主义,初衷和目的却并不单纯。
“其实前夫骨子里并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在关键时刻也能展现出真诚的面貌,也是真心希望铁梅可以拥有最好的。”
对于前夫这种行为,赵又廷本人则是觉得男人就算学习再多女性主义理论,也永远没有办法真的理解女人,或许可以很接近,但不可能完全理解,就像女人肯定也不能完全理解男人一样。“毕竟不管是身处的性别环境,还是本质上的身体构造,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