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再无其二。

看到吴倩莲昔日的一张照片，不得不感叹她的美，实在是“超前”且没有代餐。

清淡眉目，放到现在正符合“淡系美人”的风潮。

吴倩莲出道即巅峰，商业片《天若有情》，文艺片《饮食男女》，各种经典映像里都有她的身影。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隐退了。且退圈退得彻底，再看照片，永远是那种老片里文艺女神的样子：“圈内再无这一款”。

不少台湾的白月光美人，退圈得早，但再见还是让人感叹生命中的那些吉光片羽，是如此值得。

01

改变了“明艳”审美的她

吴倩莲一出道就火得一塌糊涂。

22 岁的她，人生第一次演电影，就凭《天若有情》拿到金像奖最佳提名。

长发飘飘，白衬衫，清素的脸，就是那种过了很多年还是会刻在心底的模样。

天若有情 ,袁凤瑛

那时候的港台美人，都是浓颜锦簇，吴倩莲的美像清水一样，第一眼看可能印象不深，但第二眼就觉得特别了。

第一眼觉得只适配清水片的吴倩莲，却意外地在不同类型风格的电影里，都有自己的韵味。

《夜半歌声》里，吴倩莲和张国荣搭戏，从不谙世事的少女到因爱痴狂的疯妇，都演出角色心性。

到了《饮食男女》，又是智性成熟，甚至后来有人说，李安拍《色戒》的王佳芝选角，本就是瞩意吴倩莲（后来汤唯的确也有某些相似的书卷气）；

还有《半生缘》里，吴倩莲让顾曼桢真的“具像化”，站在明艳的梅姐旁，还是有种让人忽视不了的美。

窦文涛采访吴倩莲，说她“带领了新的审美风潮”。

但不知不觉，吴倩莲就消失在了大众视野里，渐渐收不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慢慢地，当年港台最独特的文艺女神就退圈了。

其实回溯才发现，吴倩莲从来就是一个“不那么守规矩”的人。

30 多岁当打之年的时候，她最爱做的事是当背包客去欧洲各个国家旅行，途中结识不同的人，“人生不能只有吃喝玩乐嘛，还是想去看看世界”；

于是她真的如她所说的，演完《小龙女》等片子，把演员身份放下，游历世界各地，学开船学潜水...再后来，人们在影像里一遍一遍回味她。

偶尔在小餐馆被人偶遇，素颜黑框眼镜，过上静好人生。

“演员只是一个工作而已。”

网友也感叹，退出得早未必是遗憾，现在不仅是审美卷年龄卷体力卷，曾经有些价值观如今看起来“老派”的作品，分分钟要拿出来审判。

而吴倩莲还是记忆中穿梭在光影中的样子。

02

消失的台湾女主角

台湾文艺电影的女主角，总是好像一阵风一样，在银幕上留痕璀璨，然后转身翩然离去。

台影里最让人难忘的白月光，应该是辛树芬。

那年走在路上，还是高中生的她，因为气质太好，被侯孝贤看到 —— 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递名片的侯孝贤，跟着辛树芬穿大街过天桥走了一路，才下定决心上前搭话。

于是有了《恋恋风尘》里，人如其名，像天边淡淡的柔柔的云彩那样的“阿云”。

也有了 1989 年《悲情城市》里和梁朝伟相知相识，温柔婉约的女性。

脂粉不施的女主角，配上近乎白描的清淡场景，辛树芬几乎是侯孝贤电影的代名词。

和吴倩莲一样，辛树芬长得“淡”，但性子里也有种不留恋和洒脱的决然。

从影短短五年，然后息影结婚生子，在《悲情城市》后远赴加州，据说和丈夫经营电脑生意。

后来人们看到她，只能从偶尔的一些照影中。但随手一拍，又是一部文艺片。

前段时间《悲情城市》25 年聚会，人人都到齐了，辛树芬也没有出现。负责主办活动的剧组差点都要发“寻人启事”。

电影和名利场对她来说，是一次不小心闯入的奇潭。

还有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女主角，杨静怡。

比辛树芬更“狠” —— 一辈子，一部戏。

那年 16 岁的她，和《阮玲玉》里的张曼玉，《何日君再来》的阿梅，还有《阿飞正传》的刘嘉玲一起竞争金马的影后。

《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里的小明，素而韧，轻薄的身体下是社会不可承受之重。

演完电影后不久，杨静怡就去美国留学，目前在美国从事会计的工作 —— 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是杨德昌在洛杉矶的葬礼中。

后来网上流传出杨静怡和张震的合照，一个已经是享誉影坛的影星，一个是会计师，但合影还是有种老电影的美。都是随己心的，从容自由的人生。

辛树芬和杨静怡因为本身演的电影够小众，关于她们记忆也太少，留下的记忆也更是无暇，因而更是白月光。

相比起来，胡因梦的经历要复杂一些。但还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活。

“七十年代台湾一美人”，帧帧都似古画，眉目间总有天然故事感的哀愁。

最开始认识她也是因为和张艾嘉的那部老台影，杨德昌的《海滩的一天》，她扮演钢琴家谭蔚青。

这个角色几乎是她本色出演，忧伤的眼眸下有“我只过我自己想要的人生”的力量。

拍了 15 年戏，在胡因梦眼里，只有《海滩的一天》才算是佳作，其余都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影片”。35 岁的时候毅然退圈，因为“从前只不过是靠美貌赚取演技”。

这样烈的性子，便足以解释她以后和李敖的故事了。

虽然对于很多文艺导演而言这是一大“遗憾”，但也是一种“恰好的定格”，从此只供仰瞻。

03

活得自在的女主角

看辛树芬，杨静怡的近照，还有林总那些关于胡因梦，吴倩莲的新闻，发现她们无论是在银幕闪耀，还是息影，都有一种让人看起来舒坦的美。

也不是非得“退圈“”消失”，才能让人念念不忘。

那些老台湾电影里的女主角，张艾嘉是一生都在推动电影向前；

杨贵媚做蔡明亮的御用主角一做就是几十年，也不急着破圈，从那些为爱碎裂的女人演到“妈妈专业户”，不同年龄段也不同羽翼的形态。

文艺片选女演员，不是简单一句“长得出尘，有气质”就可以了。

经验老道的导演，也必然是从眉目眼神开始，看到了这些人更深的某种特质。

演完一部戏就息影，在当红的时候说走就走去当背包客，在娱乐圈里她们都不是顺着潮流走的心性，相反有种不服从规则的叛逆。所谓相由心生也是有点类似这个道理。

仔细想内地几位出现在文艺片里，真正让人有信服力的女演员，绝不是一句“长得素淡或者欲望横流”，就下定论，真正决定的是由心和生活状态生发出的气质。

比如演过《万箭穿心》，拿了不少奖的颜丙燕，日常生活里她的原则是从来不上综艺。

还有曾经也爱留着一头长卷发， 让人想起吴倩莲的李梦。

最近她的“丑衣服”穿搭上了热搜，网友纷纷想改造，其实不顺着潮流走，才是对自己气场的保护。

这些各具特色老片美人，文艺片女主角，她们疏离却并不飘忽，淡然却欲说还休，有欲望却不落俗，这种气质不是靠“漂亮”得来的。这种演员放在今天，也是很难培养的。

她们的“灵”，隐隐地也是对所谓规则约束的一种反叛，在记忆里，闪亮又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