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惠英红,很多人会不自觉联想到那段童话故事一般的初遇。
那一年,13岁的惠英红为了生计,在香港码头沿街乞讨。
来来往往的街头,有各国的大兵、歌女、黑社会人员,夹缝中蔓延着生活的苦难和暴力。
惠英红遇到了一位年轻的美国大兵,他不像别人喜欢赌博和喝酒,而是陪着她静静地聊天。
这种温情和暧昧,在情窦初开的的惠英红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让她怦然心动。
这个大兵去越南参加战争之前,让惠英红用粤语教他说“我爱你”。
短短三个字,却让惠英红花了一生去铭记和追寻。
有人说,惠英红的一生,是别人的几辈子。
讨饭,当舞女,拍打戏,抑郁,拿奖……
传奇的一生,凝聚了无数辛苦与荣耀,又岂是一个“童话”可以概括。
如今再回首,那段弥漫着“硝烟”的厚重时光,成了她人生里难得的磨砺,也为后来的表演创作提供了土壤。
01
迟来的幸运,弥补不了灰色的童年
在娱乐圈的一众明星当中,惠英红的人生经历堪称传奇。
本来出生于富裕之家,父亲是满族正黄旗后裔,结果后来家道中落,一家人从山东青岛移到了香港讨生活。
因为被人欺骗,父亲遭遇了破产,家里一下子到了吃不起饭的境地,加上父亲的性格原因,全家只能靠童养媳的妈妈养家。
惠英红是家里的第五个孩子,上面有哥哥姐姐,但是为了谋生,他们都被卖到戏班子里卖艺。
只剩下惠英红和妹妹,与妈妈一起沿街乞讨。
讨饭的生活并不好过,但是只有三岁的惠英红,已经成了街上成熟的小乞丐。
比起妹妹,她更懂得察言观色,知道哪些士兵不会打她们,哪些人会买他们的香烟和扑克。
从富贵人家的千金到乞讨的小孩,生活一下子把她推到了深渊,这样的开局堪称黑暗。
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也为了养活家人,惠英红并不甘心一直乞讨。
13岁那年,因为乞讨的经验,她知道做什么来钱比较快,那就是当舞女。
很快,长相漂亮的惠英红就顺利成为了歌舞厅的一员,但她的野心远不止于。
当舞女并不是目的,惠英红是想通过夜总会这种场合,立志成为女明星赚钱。
福祸相依,谁也不知道命运会把自己推到哪里,但是惠英红确实赌对了。
第一个发掘她的贵人,是邵氏公司的导演张彻。
当时邵氏公司发展势头正盛,惠英红凭借漂亮的舞姿和长相,很快被挖掘进组,饰演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角色,《射雕英雄传》里的穆念慈。
虽然是一个打手,但她还是尽力做到了最好,连导演都赞不绝口,第一次演戏就能如此传神。
当时的工资是500港币一个月,加上在公司吃住,她还可以省下一些钱给家里人。
妈妈并不同意她的做法,执意让他回去当舞女,但是惠英红觉得,她不想一辈子都过那种给人陪笑的生活。
在邵氏公司待了几年后,惠英红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个主角,电影《烂头何》里面的青楼女子翠红。
能拿到这个角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惠英红比较抗打,因为其他的女演员都受不了挨打,机会才到了她手里。
惠英红说,她是那种危机感很强的人,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所以一旦机会来临,就会把它抓死,把机会放到最大。
哪怕满身是伤,也毫不在意,这是她的倔强,也是不向命运妥协的证据。
成为当红女明星之后,惠英红接的全是当时最流行的武打戏。
有时候打的浑身是伤,她也咬着牙,不肯喊一声疼,生怕机会被别人抢去。
有次拍一场戏,需要从16楼跳下去,但是替身演员临时退缩,惠英红就自己上,结果差点把自己摔成骨折。
她太拼命了,拼命到让所有人为之汗颜,这样的奇女子在影视圈闯荡,比很多男演员都要卖力。
然而,命运的河流并没有一直顺流而下,随着影视市场的变化,惠英红被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02
从女主角到无戏可拍,她差点走向毁灭
武打戏只流行了一段时间,随着徐克、许鞍华等导演的出圈,香港电影开始更新换代,邵氏集团开始走下坡路。
武打戏不再受欢迎,而且李连杰、成龙等男演员也开始挤占市场,被边缘化的惠英红只能另谋出路。
当时,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男与女》的角色,结果才演了一天就被叫了回来,理由是邵氏公司不允许自己的明星去别的地方。
她再次错失了新机会,结果这一次,差点又把自己推进生活的深渊。
从每年九部戏到三部戏,再到不起眼的小配角,她的心气儿被磨得越来越少,对前途也开始产生怀疑。
她试图挣扎过,还去巴黎拍了一组写真,结果被当时的男朋友看到之后,两个人吵架分手。
没有戏可拍的日子,她把自己关在家里,每次一照镜子,就觉得自己“很丑很没用”,渐渐地产生了抑郁情绪。
1999年,生无可恋的惠英红吞下了半瓶安眠药,决定告别这个世界。
妹妹和妈妈将她送往医院,最后抢救了过来,看着亲人哭红的眼睛,惠英红决定重新站起来,她不能倒下。
幸运的是,她很快遇到了自己的人生转折片,那就是何宇恒导演的《心魔》。
为了等到惠英红,导演停滞了三年,只希望她来演“母亲”这个角色。
谁也不会想到,这部片子成了惠英红的救赎。
自从1982年凭借《长辈》获得第一届金像奖最佳女主,《心魔》成了她第二次获此殊荣的凭证。
时隔近20年,惠英红再次凭借实力拿到了金像奖。
这次上颁奖台之前,她特意吃了镇定剂,但还是激动到泪流满面:
“我曾经想放弃生命,因为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是现在我很有信心,因为我知道我是属于电影的。”
50岁的惠英红,在经历命运的触底反弹之后,迎来了第二个花期,而且越老越红,戏路越宽。
自此之后,惠英红再次活跃在影视圈,不管是主角配角,她都能拿捏得十分出彩。
第二次拿金像奖的作品《幸运是我》,她扮演了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老人,而这个角色灵感,恰好来自于她的妈妈。
在电影《血观音》当中,她饰演了迷恋权力的棠夫人,最终获得金马奖影后。
有人形容,重回影视圈的惠英红像开了挂一样,一路拿奖。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个奖项,每一部戏都是自己拼了命争取来的。
03
“我没有安全感,但是演戏愿意冒险”
小时候乞讨的经历,一直让惠英红有很大的危机感。
别人不敢拍的打戏,她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上场,别人不愿意接的角色,她会用心演好。
这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是混迹电影多年的底气。
有时候惠英红也会感叹,请老天不要再磨练自己了,因为她已经浑身都是孔。
从乞丐到舞女,再到打戏演员,到如今成为娱乐圈有分量、有身份的“红姐”,惠英红的拼命和真诚有目共睹。
一个经历过生活磨练的女性,在将近半生的生命里都在与命运抗衡,直到反抗成为一种常态,直到不再纠结于得失。
如今的惠英红,虽然已经不需要靠演戏赚钱,这反而更让她拼命把角色演好,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对演员这个职业的热爱。
人活一生,不过是凭借心气儿和手里的画笔,不断为命运添色。
惠英红并不是天生的赢家,但是依然把命运给的烂牌打成了王炸,这种绝地反击的力量,强大到不可撼动。
铿锵玫瑰,终是活成了绚烂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