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时间，全网粉丝数量翻了50倍，“不刷题的吴姥姥”IP就如同误入科学“藕花深处”的一叶扁舟，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截至今年9月，该IP仅抖音平台获赞就达2300万，全网粉丝数累计1400万，主创吴於人作为“银发知播”群体成员之一，入选中央电视台“感动中国2022年度人物”。
轻松有趣的短视频何以与深奥难懂的科学之间产生如此强烈的化学反应？如何用好新型表达方式提升科普生产力？怎样在科学传播领域打造更多有吸引力的优质IP？昨天，十多位来自全国的科普专家在沪剖析“吴姥姥现象”，为新时代的科学传播“把脉”。
极致“反差萌”
一头灰白的短发、一件标志性的马甲、一副挂脖眼镜，成为“吴姥姥”后，同济大学退休物理教师吴於人每次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仿佛定了型。用她自己的话说，穿马甲是为了随时都能从口袋里掏出科普用的实验工具。但“吴姥姥”的走红并非偶然。
“姥姥是很亲切的称呼，但她又是同济大学物理学教授，这里有一层反差；同时，刷题是如今大家对苦读的一种认知，‘不刷题’又是一层反差。于是，‘不刷题的吴姥姥’构成了一种极致反差萌。”上海华夏经济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张珺说。更为难得的是，“吴姥姥”很早就有意无意地确立了自己的形象“锚点”：花发、眼镜、马甲、围脖，一看到这些元素，就知道是“吴姥姥”。
2018年，吴於人和学生关大勇牵头，联合十位教授、博士成立了“不刷题俱乐部”，并开始更新抖音账号“不刷题”，探索以短视频的形式进行科普。相较之下，吴於人出镜解说的视频总是播放量更高，甚至接连出了好几个“爆款”。就这样，吴於人成了“不刷题”账号的常驻女主角。
在2021年接手“不刷题的吴姥姥”IP的团队负责人任咪咪看来，好玩是“不刷题”持续“吸粉”的主要原因。作为一名正经的物理科普博主，她总能掏出各种“不正经”的道具——讲正负电子对撞机时手握羽毛球拍，拿着字纸篓讲CSNS散列中子源，聊宇宙射线时举起的是竹扫帚，说球面射电望远镜“中国天眼”时又掏出了一口锅……网友们总会在新视频开头猜测，姥姥这次又会拿出什么，这何尝不是一种“反差萌”。
赶上好时代
“吴姥姥”不是一炮而红的。2009年，吴於人还没有退休，在上海市科委、市教委指导和资助下，她正风风火火地打造建在大学校园里、面向中小学生开放的科普基地。然而，这个倾注了她许多心血的“上海市青少年科技人才培养基地同济大学物理实践工作站”一开始仅收到3份申请表，有的家长一听“和考试关系不大”，带着孩子转身就走。工作站成立的头四个月接待了600多名中学生，留下来做实验研究课题的小朋友屈指可数。
尽管如此，他们没有灰心，假日物理俱乐部、物理狂欢日、假期科技营等活动轮番上演，工作站也逐渐热闹起来。
“不刷题不是不做题，而是做研究。”吴於人说。这些年，她感受到“不刷题”的理念已经被越来越多人接受。她不止一次收到过这样的留言：“姥姥，孩子总问我为什么，我就让他去看你的视频，因为你不会直接告诉他们答案，总是引导他们思考为什么，我非常赞同这样的理念。”
上海市科技馆馆长倪闽景表示，随着创新时代的来临，科学教育的主要目的不再是掌握科学知识的多少，而应更加突出传递科学的态度与方法。因为科学中到处存在“混沌”和“不确定”，学会运用新的知识工具进行学习和科学研究十分关键。
“吴姥姥的科普短视频就是利用了数字化传播平台的力量，把深奥的科学冷知识转化为有趣的小实验，其中的动手实践探究是非常重要的科学态度和方法。”倪闽景说。
永葆好奇心
正在发生变化的还有短视频平台。参与研讨的抖音科普团队代表分享了一组数据：目前，抖音知识内容兴趣用户已超2.5亿，每年大家在抖音搜索数百亿知识相关问题。每14个中国人中，就有1位在抖音专心听过高校公开课。仅今年1月生产的知识类视频数量就超过3.37亿条。
“好的科普总是和时代同频共振。”上海市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吴家睿说，科技的高速发展，让人们对优质科学内容的需求愈发旺盛，创新的时代也是科技工作者投身科普的好时代。
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吴姥姥”，几乎将所有精力放在了做好视频上。今年74岁的她，现在平均每周要更新3条视频。确定主题、写脚本、选实验……她几乎都是亲力亲为，有时候还需要自制教具。
如此大的更新量，灵感会不会枯竭？“吴姥姥”笑着回答：“不可能的。”短视频的好处在于，能从观众那里源源不断获得反馈和创作灵感。“今天一早还有人问我，为什么站在灵敏的秤上体重会忽上忽下，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打算做一期视频解答。”她说，即便是同一个实验，换几个参数，又可以有新的发现。
物理老师吴於人曾说，如果她不能让学生对物理感兴趣，那教书也就没意思了。成为“吴姥姥”后，她仍然坚持这一理念。“激发好奇心是最重要的。”这是她一切作为的初心。
本次研讨会由中国科普研究所、上海市科学技术协会、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主办，上海市科普作家协会等承办。
作者：沈湫莎
文：沈湫莎图：市科协提供编辑：沈湫莎责任编辑：任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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