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到北大新传教授胡泳一天24小时照顾生病母亲,我才开始明白,原来被生活所累是人生的常态,没人能活成例外。
倘若老母亲没有生病,他的人生完全是另外一番美好光景。
单是“北大教授”的身份便能让他轻松站在人生赢家的行列,享受千万人的赞誉。
可是,母亲的病把他困在了“屎尿”编织的牢笼里。
此时此刻,与他“感同身受”的人足足有4400万,甚至连蔡国庆、黄渤这样的明星都体验过“牢笼”的滋味。
那么,胡泳的母亲究竟生了什么病?
在过去的三年多时间里,胡泳一直活在“阿尔兹海默症”所编织的牢笼里。
生病的人不是他,可他却是最煎熬的人。
当他三年前得知母亲患上这种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他不敢相信母亲得了“痴呆”,随着病情的加重,她可能还会忘记自己和美好的一切。
尽管很难说服自己相信,胡泳还是“逼”自己接受了一切。
从那时起,他的生活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的“舞台”不再是北大的三尺讲台,转而变成了母亲的“病房”。
这件事对胡泳的冲击是巨大的,因为此时的胡泳正处在中年人的“窘境”。
这个年纪的他虽然有让人羡慕的工作,但他归根到底是个普通人。
他也要面临“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压力,他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想必经历过中年危机的人都懂。
自从生病后,胡泳母亲的身体状况便急转直下。
在胡泳的记忆里,母亲以前是一个开朗、利索的人。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胡泳对母亲产生了一种“陌生感”。
他发现母亲渐渐失去了自理能力,有时候会把家里弄得很“脏”。
可是身为人子,胡泳深知他肩膀上的责任有多重,母亲养他小,他有义务为母亲养老。
作为阿尔兹海默症患者,胡泳母亲的自我感知能力是远远弱于正常人的,他们的处世方式与三四岁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虽然生活很艰难,未来是未知,但胡泳还是选择了直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就这样,他成为了母亲的“看护人”。
对于胡泳来说,最难的不是看母亲一点点忘记自己,而是照顾母亲的大小便。
胡泳母亲是没办法自己上厕所的,为了能让她顺利解决大小便,胡泳可谓是操碎了心。
他不仅要耐心地询问母亲要不要上厕所,还要定时检查母亲有没有尿湿衣物、拉在床上。
三年的生活有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在这段日子里,胡泳一直是承担最多的,也是变化最大的。
于他而言,最难忘的阶段是新冠疫情的时候。
在那段特殊时期,他每天一睁眼想的就是两份工作。
那么,胡泳的两份工作是什么呢?
屎尿的牢笼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大学教授,第二份工作是给父母当“护工”
那时候,胡泳除了给学生上网课,解疑答惑,就是思考怎样照顾好父母。
为了降低父母感染的风险,胡泳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毅然辞退了家里的保姆,独自一人承担起了照顾父母的重担。
那时候,高龄的父亲并不怎么让胡泳担忧,因为老父亲虽然上了年纪,但最起码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不会像胡泳母亲一样日夜颠倒,也没有完全失去自理能力。
有时候,老父亲还会帮着胡泳照顾像“小孩”一样的母亲。
虽然有老父亲帮衬,但胡泳面临的“护工任务”依旧是十分艰巨的。
这份工作是没有时间限制的,他不仅要负责母亲的衣食住行,还要照顾母亲的拉撒,忍受家里的“脏乱差”。
很多时候,胡泳家的空气里都有一种“屎尿味”。
即使他每天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这种味道也不会消失。
因为他不是神,只是个普通人。
他根本没办法预测到母亲什么时候会大小便,更不能要求“痴呆”的母亲,像个正常人一样开口表达自己的诉求。
严重的时候,母亲还会趁他和家人看不见的时候,乱抓排泄物,抹得到处都是。
因为这件事,胡泳渐渐还明白了个道理:人生始于屎尿屁,最后也终于屎尿屁。
除此之外,胡泳还有很多事要面对。
母亲半夜不睡觉闹脾气瞎折腾的时候,胡泳得陪在身边安抚情绪。
家里被搞得到处是垃圾,充满臭味的时候,他得耐着性子收拾干净。
生活的压力从不是一日堆砌的,对胡泳来说,压力是经年累月攒下的。
在日复一日的高压中,他也有过崩溃的时候。
控制不了情绪的时候,他也曾跟母亲发过火,说过重话。
当“护工”的三年里,胡泳几乎没有离开过北京海淀。
有时候,遇上非见不可的人,胡泳也只能开口邀请对方到海淀。
他担心自己走远了,没办法处理母亲的“突发状况”。
他把绝大多数时间都献给了家庭,把精力放到了老母亲身上。
曾经也有身边人劝说胡泳把母亲送到养老院,为此胡泳还专门找了养老院实地考察了一下。
当时,二环附近有一家让他很满意,回家后,他便跟父母表达了讲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可是,他的这个“想法”遭到了母亲的排斥。
后来,哪怕生活再艰难,母亲的情况再复杂,胡泳跟家里人都没动过这个念头。
他们咬牙挺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照顾着生养他们的老父亲与老母亲。
那么,胡泳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呢?
父母的结局去年的十月,对于胡泳和家人来说是很难熬的一段日子。
他深爱的父亲在这个月的中旬离开了人世间,父亲的逝世,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至暗时刻。
每每想到父亲的离开,胡泳总会回忆起父亲弥留之际的“告别”。
当时是十月初,年过九旬的父亲曾“专门”把胡泳和其他两个子女叫到了一起。
在见面的时候,老父亲拿出了提前写好的“遗嘱”。
他回忆了自己一辈子的酸甜苦辣,也明明白白交代了自己的身后事。
或许是怕给儿女“添乱”,老人家还专门嘱咐孩子不要给他组织悼念仪式。
除了与儿女“告别”,胡泳父亲还跟陪他经历了半辈子风雨的老伴进行了一场“反思”。
他握着老伴的手回忆着属于他们的“美好”,检讨着自己的“错”。
他说的情真意切,但始终没得到老伴的回应。
老伴对他说的“爱”与“错”根本没有概念,更没有理解的能力。
没过多久,胡泳父亲就走了。
在胡泳眼里,他始终觉得父亲走的时候已经没有遗憾了。
可是,身为人子,胡泳一直很难接受现实,他用了很长的时间才学会了释怀。
老一辈人常说,世事难料,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四个字是很难体验的。
可胡泳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对这个四个字,有了深刻的理解。
父亲离开不到一年,他悉心照顾的母亲便也迎来了人生的倒计时。
2024年9月,胡泳的母亲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至此,受阿尔兹海默症折磨三年的老人结束了苦难的日子。
被“屎尿屁”折磨三年的胡泳,迎来了解脱。
然而,胡泳并没有第一时间公布母亲的离开,直到母亲安葬的日子,他才发了一条动态缅怀母亲。
听到胡泳母亲的离世,有不少网友想起了他曾经发布的那篇“自述”——《当一位北大教授成为24小时照护者》。
因为这篇文章,胡泳以“护工”的身份走红了互联网,随着而来的是“泼天”的流量曝光。
有人通过这篇文对“北大教授”祛了魅,第一次知道了所谓“人生赢家”的烦恼。
有人因此对阿尔兹海默症多了一些认识,惊叹于胡泳三年的毅力。
还有一些人发现,自己跟胡泳是一类人,他们都在陪伴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家人,用爱帮助他们抗争病魔。
说出来,或许大家不信在这些人里,不乏黄渤、蔡国庆这样的明星。
在上节目的时候,黄渤便曾坦言父亲生了病,有了认知障碍,不认识他了。
而蔡国庆在镜头面前,谈起患有“痴呆”的母亲也会泪眼婆娑。
如今,胡泳的生活正在归于平静,但他对社会的影响还在持续。
在很多人心里,他代表的早已经不是自己,他背后站着的是千千万万阿尔兹海默症的病人与家属。
病魔固然可怕,生活注定艰难,但爱可抵万难,从不少一句空话。
苦难已经成为过去,人生还要继续,希望胡泳在未来能多被命运眷顾一下,少吃点苦,多尝尝生活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