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男庄超英身上看到了有事就被推出去扛事的“老大”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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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人家》引起了一波波的回忆杀,剧中,有个人物让程莉莎一直吐槽:
我跟这个“庄老师”结婚十七年了,一样的观念,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语言,看得我记忆犹新,直翻白眼。

可以说,来自身边人的吐槽最致命。

这个人就是剧中庄超英——演员郭晓东,在妻子程莉莎的眼中,大概是“剧中人就是眼前人”吧。

郭晓东出生在山东农村,那是个传说中不让女人上桌的地方,难怪出生在城市的程莉莎很有共鸣。

我的父亲跟剧中的庄超英同时代,出生在苏南农村,看着电视剧,很多往事浮现在眼前,不能说完全一样,但是没有多少差别。

只能说,时代的烙印,家庭的教育,会深深地刻在一个人的身体内,要想改掉,真的很难。

01.推不脱的老大责任感

在饥饿的年代,我们农村的很多小孩子被送到山东、内蒙等能够打到猎物的地方,哪怕是山货,有得吃就行,孩子能够活下来。

能够养活几个孩子的家庭,都是把能想的办法都用上了。

我记得父亲说过,家里没有吃的,他是大哥,每天都要去河里面网螺蛳,回来养几天,作为一道菜,给弟弟妹妹增添营养。

他的后面,跟着拖着鼻涕的两个弟弟,家里还有三个妹妹。

祖父母响应号召,当时生了8个孩子,有两个因为生病夭折了。

熬过了三年困难时期,由于发育时期营养跟不上,父亲三兄弟都像竹竿似的,为了多挣点工分,我爸总是早早上工。

两个叔叔虽然也挣工分,但是比我爸小好几岁,只算半个工分,但是吃的却很多。

父母还没成亲的时候,两个叔叔还小,大姑谈恋爱了,二姑上初中,小姑还抱在手里。

只有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

后来,母亲嫁过来了,洗衣服做饭,带两个小姑子,这些活都堆到母亲的头上。

一句“长嫂如母”,压了母亲半辈子。几乎让她直不起腰。

要知道,母亲在娘家是老幺,外婆根本舍不得让她干活。

很多活,都是嫁给父亲后从头学起的。

每当母亲抱怨的时候,父亲总会用一句话回复:“我是老大,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改革开放之初,爷爷奶奶就靠着他们的手艺活,在市郊做起了小生意。

但是,他们忘记了家里还有四个还没有成婚的子女。

我清晰地记得,大叔结婚的隔夜准备,都是我妈在张罗。结婚当天夜里,我的堂妹就出生了,我婶子的月子,是我妈服侍的。

小叔结婚的中山装,是我爸亲手裁剪缝纫的,因为晚婚,没有大办酒宴,家人简单地吃了个饭,也是在我家张罗的。

本来说好让大姑回来烧一桌菜的,但是大姑借口腰疼得直不起来,婚宴又落在我妈头上。

庄超英自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因为是老大,还把外甥接到家里住,更过分的是想把两个侄子也接到家里辅导,要不是妻子黄玲以离婚反对,按照“长子如父”的教条,是一定会把侄子们接进家门的。

其实庄超英也知道父母偏心,但是却要求孩子们去迁就老人,说什么他们也知道错了,需要看到他们正在慢慢改变。

在老人生病的时候,一直受到照顾的小儿子不服侍,却要住到庄超英家,方便他们夜里服侍。

你是长子,你要带个好头,挑起家里的责任。这句话能把那个年代明事理的长子压弯腰。

我多次从叔叔们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是老大, 你先做,我们跟在后面。”凡是这样的话,都是需要我父亲付出的。

爷爷奶奶的丧事都是在我家料理的,农村办丧事,三天三夜不熄灯,还要迎来送往,过了35天,还要过五七。

每天,母亲都要收拾到深夜十一二点,而两个婶婶,很早就回家睡觉了。

更可怕的是,无条件扶持兄弟姐妹,在我爸的脑海中也刻下了深深的烙印。

我哥初中毕业,也没有特别好的手艺,遇到困难总是逃避。

家里的房产证丢了很久,一直没有去补办。

父亲说哥哥木讷,让我带着一起去补办房产证,我答应了。

后来,父亲就三天两头打电话,让我赶紧去帮哥办好房产证,我说那几天比较忙,等我空了就去。

父亲脱口而出:“你有什么忙的?”我生气地说不去了,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父亲却指责我“心胸狭窄”,连这点小事都不肯帮忙。

后来我还是去帮助哥哥补办了房产证,但是一贯以一视同仁自诩的父亲的话,还是伤了我的心,在他心里,兄弟姐妹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办理。

这也许跟他从小的成长有关,好在,真想要改变的话,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小巷人家》中的,庄超英意识到之前对黄玲的亏钱,开始正视父母存在的问题,为黄玲说话,替黄玲着想了。

02.百善孝为先

在一个雨天,除了庄超英,家里其他人已经很久没去看爷爷奶奶了,庄超英把黄玲支出去打麻将,忽悠三个孩子去看他父母。

出门前,孩子们借故磨蹭,庄筱婷说鞋子坏了,需要缝补后再去,已经窝了一肚子火的庄超英,把火气撒到了最弱小的女儿身上。

庄筱婷开始反驳,说除了他,谁也不想去爷爷奶奶家,因为他们只会欺负自己家和姑姑,连姑姑一张床都容不下。

庄筱婷就像那个揭穿皇帝新装的小孩,把庄超英自欺欺人的遮羞布拉了下来,他恼羞成怒,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地朝着庄筱婷打下去,幸亏林栋哲挡住了。

愚孝的长子就是这样,哪怕知道父母的缺点,也不允许小辈顶嘴,说长辈的一处不是。

同样场景,过去了三十多年,我还是记忆犹新。

那是我十六七岁,爷爷奶奶从城郊回来,住在我家。

为了证明他们不需要照顾,买了一个煤气灶,自给自足。

那天,我上完体育课回家,又热又渴。

家里没有凉白开,还是用的土灶,一烧一身汗的那种。

我见奶奶的煤气灶上空着,他们还没开始烧晚饭,就把锅放上去,烧点开水。

谁知道奶奶看见了,嘟囔着:“煤气要被烧掉了。”

正是叛逆期的我也回了一句:“小气鬼,烧点水都不肯。”

这句话惹毛了奶奶,她一边哭,一边去向小叔叔告状。

后来父亲回家了,奶奶继续告状,说我不想让她住在家里,我还来不及解释,父亲就甩给我一个耳光,说这个家里还轮不到我说话。

后来,我也忘记了,那锅水是否烧开,反正,我爷爷奶奶去世,我是不伤心的。

爷爷奶奶都是高寿,后来年纪大了,在三个儿子家轮流住。有一天,奶奶拉着父亲说:“老大,让我一直住在你家吧。”

我们都知道,住在大叔家,但凡闹出点动静,影响大叔一家休息,爷爷奶奶就会挨骂;小叔家更加过分,没有他们的房间,在后面的天井里搭了一个窝棚,夏热冬冷。

我妈不同意,说三个儿子必须轮着住,谁让他们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但是以孝为大的父亲还是同意了,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一直住到去世。

奶奶去世前喝的最后一碗粥,还是母亲早上5点起来熬的,村上人都说奶奶吃饱了走的,有福气。

写在最后

《小巷人家》引起大家的共鸣,我相信很多人有跟我同样的感受,被社会伦理压着,被成长环境束缚着,生活在压抑中,却认为这就是命。

好在社会还有很多不一样的活法,宋莹的肆意自在,只为让自己活好;庄筱婷的勇敢选择,为了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而我也知道,我的同龄人,同样生活在农村,他们是不被要求必须会洗衣服做饭的。

成长,大概就是理解并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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