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志明师承朱阔泉,是当代为数不多的宝字辈相声演员。
少马的师承没有任何争议,有海底,有摆知,可以说相当稳固,所以他有资格说:“这是封建旧社会的那一套,到现在不兴这个了,没有啥意义。”
还是那段(本以为是央视节目,后来仔细看,原来是腾讯的节目)长篇采访《大师》仔细把这段历史给说的很清楚。
记者:您好像也是30多岁的时候才拜的师,拜的是那个朱------。
马志明:朱阔泉。当年啊, 81年还是82年吧,那是82年。侯宝林上我们家来跟我爸爸那录音来。我爸爸说,他录。我得管做饭。包饺子,侯宝林擀皮我包。我妈那时身体就不行了。
他(侯宝林)就问:志明谁徒弟呀?老爷子说,你说他算谁徒弟。比他大一辈儿的吧。全国就仨人,全国就仨,一个是福建的,陶湘九。我也见不着,见过他两回,那年头不懂,也不懂拜他为师,也稀里糊涂。还有一天津的郭荣启。那个(陶湘九)不怎么认识,这个(郭荣启)呢,也不怎么来往。他这个,不好办。我又不能收,我又不能算我爸爸徒弟。
顺水推舟还是水到渠成
侯宝林说我收为师弟吧。他说出来了。老头说你要愿意收也行,这事就搁下了。
至此,马志明拜师的来由清楚。侯宝林主动提出“我代拉师弟”。合情合理,有里有面。问题是采访后面就别有意味了。拜师的缘起已经开始,可是马志明是隔了四年之后才让这件事情落地的。
他是这样解释的:
马志明:我(马志明)这人呢?一般来说,我自尊心是比较强的,我不会主动的去扣人门,算您徒弟吧,这个我做不出来。因为------,我拜完师,我还是跟我爸爸学的。这就是个名义。他要是拒绝了,让人别扭。我提出来这事,你给我办,你没办,我别扭。我就不如不提。
他说完了这事就搁下了。到86年,我干了一个马氏相声专场,在长城戏院。曲协的意思就是请侯宝林过来看。
于世猷,是他徒弟。就上我这来,我说你呀,我给你路费,你上北京问问你师父,当初在我们家他说的这个事有没有,还承认不承认。如果说没有、不记得,就别提了,就没那么回事儿。他要是承认、有那么回事。让他来一趟,借着曲协这个活动,他来这儿我连摆知(一起做了)。----就在南市食品街,我就摆了那么几桌,把同行都叫来,写红布,我这倒是按着原始的那个(仪式)做的。
以上是马志明说明自己拜师成真的过程,笔者反复品味了这段采访,总觉得这有些勉力而为才最终水到渠成的,并不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您看这段:“于世猷,是他(侯宝林)徒弟。就上我这来,我说你呀,我给你路费,你上北京问问你师父,当初在我们家他说的这个事有没有,还承认不承认。如果说没有、不记得,就别提了,就没那么回事儿。他要是承认、有那么回事。让他来一趟,借着曲协这个活动,他来这儿我连摆知(一起做了)。”
——— “于世猷,是他(侯宝林)徒弟。就上我这来,我说你呀,我给你路费,你上北京问问你师父,当初在我们家他说的这个事有没有,还承认不承认。”
人家于世猷是主动登门的?招之即来,这没招就来了?于世猷和马志明是合作过几年的,《夜来麻将声》就是这段时间的作品,后来裂穴。顺便提一句,少马的搭档至少有五位,在马志明的历次采访中提到过的搭档,除了谢天顺、杨少华,和现在的黄族民之外,并没有说到过于世猷。
反正据老汪直播间的表达,于和少马也没有这种没事串门子的热乎关系。
可能那个时候(八六年左右),正是两人合作的时候。
您仔细品品:———“他要是承认、有那么回事。让他来一趟,借着曲协这个活动,他来这儿我连摆知(一起做了)。”
要知道这可是落实政策之后的八六年,侯大师地位如日中天,是人家答应过,可是促成的是您拜师啊,你还托中间人带话:“让他来一趟”?意思就是侯宝林你要践行承诺呗——少马是直接给、直接要,真耿直啊。
可据老汪的表述有所不同。他在直播间里是一连串的反问:当初是哪位艺术家想攀上侯宝林这个大高枝,拿钱托我师傅去趟北京。侯爷爷问:儿啊,你来干嘛来了?我爹就把事说了一遍。侯爷爷说,是,有这事,我去,我去他那里把这事给他办了!
网友的评论是有些内容的
老汪下面的话更有味道:当时我爹(于世猷)还垫了几句话:爹啊(侯宝林),您干嘛卖那么贱呢?亲自上天津去给人办这事儿去?我爷爷说句什么?
侯宝林答:儿啊,是因为你在天津,我得求人家多照顾你。让你别受欺负。
从以上的信息中,我们可以得到几个结论:
第一,至少在八十年代,于世猷的师承依旧侯宝林。此次采访的2010年代,马志明仍然说于世猷是侯宝林徒弟。关于这一点,老汪前些时候和侯二掰扯,该予以引用,以为自己恩师作为行内人认可的依据。
第二,侯宝林代拉师弟这一环节,办的可以更为妥帖。理应是马志明亲自登门,抑或把拜师之地设定于北京,而决不应是侯宝林屈尊大驾赶往天津,捎带脚的代拉个师弟。正如于世猷所言:“卖的贱了”。
第三,侯宝林代拉师弟之后,马志明自言:“打那(拜师),他回北京了,我这人不好串门,也就少来往了”,可是据老汪说,八十年代马候两家本就很少联系,那么这次的拜师,更是少有的两家互动见证了。
第四,马家和郭荣启关系“没有来往”。据老汪说,马志明谢天顺合作完,两人裂穴,郭荣启收谢天顺为徒,不知道有没有置气的意思。
最后,再说一句,马志明先生对师承从来都是说的很随便,包括自己拜师“稀里糊涂”,收徒弟也“稀里糊涂的收了几个”,可是自己拜师的时候,对仪式遵守的相当瓷实,海底、摆知,都是按老规矩来,绝不“稀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