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九头鸟把脑壳昂到走(昂到走),地上湖北佬把钱都赚到手(赚到手),惟楚有材不光只会犟到吼(犟到吼)……吹的是江风拜龙王的庙,凌波门日出往东湖里跳。”近期,武汉方言说唱新曲《九头鸟》在短视频平台收获不少关注。
在歌曲留言区,有人称赞:“在外头读书的吖子嗨起来了!”有人惊叹:“武汉说唱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当年我听的还是打流!”
11月6日,歌曲创作者90后的陈龙(艺名“CLON克隆人”)告诉九派新闻记者,身为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他想通过家乡的方言,创作一些脍炙人口的说唱歌曲。
如今,西安、成都、重庆、长沙等地在说唱界更出名。武汉虽然也曾经是说唱重镇,但如今“青黄不接”。
“‘九头鸟’昂首阔步,唱的就是文化自信、方言自信。”他笑言。
网友评论和《九头鸟》歌词截图。图/社交媒体
【1】用武汉话唱得更顺口,能唱出最真实的说唱音乐
在发布这首说歌曲之前,陈龙还曾发布描绘在武汉打拼的《你的武汉时间》、宣扬武汉方言自信的《台面》、浓缩乡音的《生僻字》武汉版等武汉话说唱曲,也在社媒上用说唱演绎武汉人的生活,发表对社会的见解。
《生僻字》武汉版MV截图,图中人物为陈龙。图/社交媒体
在陈龙眼中,说唱是一种态度,可以表达开心、愤怒、伤心等各种情绪;说唱也可以传播思想,是一种自由的、不受拘束的、能表达自我的方式。
陈龙称,武汉话的特点是直爽、粗犷、语速快,所以在创作武汉话说唱时,通常选择激进的风格。
“用武汉话说唱感觉就很爽,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尤其在本土演出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也更乐于互动,一起唱。”陈龙发现,武汉话声调更平,音律变化不大,无法很好地结合旋律性的伴奏,且方言具有地域性。这就使得武汉话在音乐性和受众面均会受到一定限制。
不过,好的一面是,用武汉话会唱得更加顺口,且方言在地下扎根生长,能唱出最真实的说唱音乐。
陈龙举例,一些当地人才知晓的俚语可以更好传达他的情绪和态度,这也是武汉方言说唱的魅力。例如,《九头鸟》里的歌词“玩的都是尖板眼”,如果用普通话表达可能就是“玩得蛮高端”,词不达意。
“听不懂武汉方言的朋友,可能确实难以共情我想表达的态度和观点,但我作为土生土长的武汉人,也想通过自己家乡的方言去创作一些脍炙人口的说唱歌曲。”陈龙表示。
在中国说唱版图中,武汉曾经是不可忽视的重镇。然而,如今似乎见不到武汉的说唱歌手在比赛中大杀四方了。
“我觉得只要大家保持热情、保持创作,机会只是迟早的事。”陈龙认为,武汉优秀的音乐人很多。作为大学之城,武汉更像一个交流中心、驿站,听众市场庞大,也一直会出现新的音乐人。
【2】父母支持发展说唱爱好,因为说唱变得更自信
“到70岁,我还是会觉得说唱很酷。”陈龙回忆,他初中时喜欢街舞后,慢慢开始听说唱,“挺酷的”。
到了高中,他便尝试创作歌词,上大学后又加入相关的社团,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研究说唱音乐。哪怕说唱成为他工作生活的一部分,他还是保持着原始的那份热爱。
一路上,父母支持他发展说唱爱好。因为他虽然喜欢说唱和街舞,但成绩在班上第一名。上大学后,他逐渐能赚到演出费,不向家里伸手。
在江汉大学,陈龙学的是平面设计专业,从2016年起,他开始研究说唱。前期,他尝试了不同风格的歌曲,但似乎没有个人特色,“像工业化的产品”。近几年,他逐渐找到自己的路,他创作的武汉话说唱曲也赢得了听众的认可。
“《台面》这首歌发布之后,评论区很多人感觉很自豪,说让他们有了在开车时可以听的武汉话说唱了,觉得很躁。”他得知,《生僻字》武汉版在朋友圈挺火的,很多年纪大的人也会转发。
“我爸当时觉得那首歌写得挺好。”他感到欣慰。
在陈龙的社交圈中,也有一群坚持用武汉话创作的说唱歌手。他称,虽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但大家的创作都会关注生活层面,讲小人物的故事。
陈龙笑言,有人说“狗肉上不了正席”,但说唱让他站上了更大舞台,让他变得更加自信了。现在,他的演出越来越多,观众从几十人到几万人,他基本不会再紧张,更敢于去表达自己了。
未来,他打算继续创作武汉话说唱曲,为武汉在全国的说唱版图上添砖加瓦。
“武汉人很热情,很直爽,我想通过我的说唱,去让大家感受到武汉人的那股冲劲和狠劲。”陈龙说,现在基本上每次演出,他都会唱武汉话的歌,他想把武汉说唱往外推一推,演一演,带着武汉话,走向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