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相公堂”吗?被当作玩物的艺人往事 揭开旧社会的荒诞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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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社会,明星、艺人那是光鲜亮丽,让人仰望;但是旧社会的名角儿、艺人则是遭人轻视的下九流,学戏苦;但你不知道他们中的很多人被培养的时候不一定是为了上台,而只是被当作玩物,不分男女。

为了满足观众的需求,他们甚至要演“淫戏”、“粉戏”,或者用上真刀真枪,用“命”去唱。

台上,他们是帝王将相、才子佳人;台下,他们苦熬苦练,却不能摆脱被欺辱、被压迫、被玩弄的“贱民”枷锁。

旧社会里练“跷功”的小男孩,他们要扮演缠足女性。

1900 年的京城,八国联军的炮火已经打到了天津卫。但在位于城南大栅栏的广和戏楼内,依然歌舞升平。戏楼门前的灯笼在夜色中摇曳,那一抹红光仿佛要把战火的阴霾驱散。

台柱两旁高举的火把将后台映得通明。二十岁的何振山正坐在铜镜前,一丝不苟地画着眉。今晚,他将第一次以戏班头牌的身份登台,饰演《红鬃烈马》中的薛平贵。这个连康熙爷都看过戏的园子里,能在这里当“大轴”,已是鲤鱼跃龙门。

只露出一点脚尖,脚后跟完全悬空;演起戏来步伐较小,腰定而肩扭...

一名跑堂的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何振山接过,却觉这茶水格外的浓。他皱了皱眉,但想着马上要上场,还是一饮而尽。却不知这一碗茶水里藏着怎样的祸患。

广和楼的设施在京城数一数二。带座的、沏茶灌水的、卖饽饽点心的、瓜果梨桃的、卖戏报的,穿梭其中。最绝的是那些扔手巾板儿的,无论距离多远,也无论楼上楼下,都能自空中扔来扔去,毫厘不爽。这些都是何振山从小就羡慕的繁华景象。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镜中的自己。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谁能想到这个意气风发的小生,曾经是那个衣衫褴褛、忍饥挨饿的穷苦孩子?那年母亲含泪将他卖入科班时,他才六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弟弟已经饿死,母亲不得已才做出这个决定。

“大轴要上场了!”催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何振山站起身,整了整戏服。这身行头是班主特意为他准备的:雪白的绸缎箭衣,腰间系着蓝色绣带,衬得他英姿勃发。

台下已经座无虚席。茶博士端着水烟壶在各桌间穿梭,茶碗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靠近台口的几张桌子上,坐着些穿长衫的清客,他们是这戏园子的“活招牌”,专门捧场叫好的。

何振山站在帘后,听着台上的锣鼓点,心跳得厉害。这一刻,他想起了这些年在科班里的苦练。那一遍遍的基本功,那挨过的无数顿打,为的不就是今天吗?

锣鼓一响,何振山揭帘而出。他顶盔贯甲,白衣小将扮相,透袖摇鞭。身段做派,英武非常,俨然意气风发的薛平贵在世!几百名观众齐声喝彩,那声势差点掀翻了戏楼的屋顶。

可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腹中升起。何振山勉强撑着,开了第一句:“你的父与平贵把仇结下,苦害我薛平贵所为哪般?”声音刚落,腹中就如刀绞一般。他心中暗叫不好,却又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跟他搭戏的王宝钏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但台上自有规矩,就是天塌下来也要唱完。她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地接着唱,眼角却不住地瞟向何振山。只见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一身戏服早已被冷汗浸透。

终于到了念白:“哎呀!”这一声刚喊出口,何振山再也控制不住。一声巨响,伴随着难以形容的臭气。紧接着,他又胃中翻涌,将早前吃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继而爆发出哄堂大笑。“嘿,快看呐!薛平贵两头呲花啦!”有人大喊。茶碗、臭鞋、扇子,纷纷从台下扔上来。一时间,咒骂声、呕吐声此起彼伏。

何振山瞬间如坠冰窟。他愣在台中间,六神无主。要死在台上的心都有了。所幸一个眼疾手快的伙计冲上台来,掀起衣服罩在他脸上,搂着他往后台跑。

这一晚过后,“年轻武生当台窜稀呕吐”的笑话很快传遍了整个梨园界。何振山几天都没敢出门,躲在屋里以泪洗面。十几年的苦功,就这样毁于一旦。

直到风波平息,何振山才得知真相。原来是有个戏班子屡次邀他加入未果,那老板竟买通了班里的小管事,在他的茶水中下了泻药。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何振山恨得牙根直痒。可转念一想,自己一介戏子,无权无势,又能如何?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同时被卖入艺行的姜菊英。不知那个与自己同病相怜的孩子,如今过得怎样?殊不知,姜菊英的遭遇,要比他凄惨得多。那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个关于“相公堂”的故事 ......

那是 1890 年的初春,六岁的何振山和姜菊英被一同带到了韩家潭。两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怯生生地站在四合院的天井中。他们还不知道,命运即将在这里分道扬镳。

韩家潭,这个京城里最著名的“相公堂”聚集地。每到夜幕降临,这里的宅院里就会亮起无数盏镂金大红灯笼。那一盏盏灯笼,成了多少人欲望的指路明灯。

苑灵仙,“集云堂”的主人,看中了姜菊英的秀气模样,特别是那双天生含情的丹凤眼。而何振山则被苑灵仙的师兄李如海相中,说是适合唱生角。就这样,两个孩子走上了截然不同的路。

集云堂里的日子,是姜菊英一生的噩梦。新来的孩子们被关在一间不见天日的大屋里,每天只给一点粗粮充饥。苑灵仙说,这是为了“养”出好皮相。果然,不出半月,男孩们的皮肤就由粗转细,由黑转黄。

接下来就是无休止的“调教”。每天用添了鹅油的香皂擦洗全身,再用名贵的香料熏身。更要习学女性的言谈举止,连眼波流转都要专门练习。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

“相公不是天生的,是养出来的。”苑灵仙经常这样说。他最爱干的事,就是站在天井里,看着这些男孩子们被调教得越来越阴柔妩媚。

三年后的一个夏夜,十岁的姜菊英第一次接客。那是个富商,一进门就被他的容貌惊艳。酒过三巡,富商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姜菊英想躲,却被苑灵仙瞪了一眼。他这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个供人玩乐的“物件”。

而此时的何振山,正在李如海的科班里刻苦练功。从天不亮就要起来压腿、扎马步,一遍遍地练习最基本的身段动作。教习的藤条抽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但这些苦楚,在日后回想起来,却成了最值得庆幸的经历。

“四功五法!唱、念、做、打四功!手、眼、身、发、步五法!”李如海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戏曲是国粹,不是下九流!将来你们都要成为顶好的角儿!”

十年光阴,两个昔日的小伙伴各自在不同的世界里浮沉。姜菊英成了京城最负盛名的“红相公”,举手投足间满是魅惑,那双丹凤眼更是勾魂摄魄。每晚,达官贵人们争相往集云堂里钻,只为一睹他的风采。

表面上,姜菊英活得风光。轻纱绸缎裹身,珠翠满头,听客人们说些风月趣事,唱几段戏文。可实际上,他的心早已死了。那个满怀艺术梦想的孩子,被调教成了一件精致的“玩物”......

1900 年的那个秋日,在城南一家偏僻的酒馆里,两个老友重逢。何振山已从广和楼的耻辱中缓过神来,正琢磨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师兄,我听说了广和楼的事。”姜菊英轻抿了一口酒,那双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您是不知道,这戏子的命,本就不是自己的。”

何振山打量着眼前的故人。十年不见,姜菊英的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举手投足间那股子阴柔劲儿,哪还有半点从前的影子。但那双眼睛,在烛光下依然那么勾人。

“我现在有个小戏班,专门演些 ......”姜菊英欲言又止。

何振山明白他的为难。这些年,他也听说过一些事。有些戏班专门演“淫戏”、“粉戏”,就是为了满足那些达官贵人特殊的癖好。

“你是不知道集云堂里的日子。”姜菊英又灌了一口酒,“每天晚上,那些人来了,你就得陪着笑。他们让你唱什么就得唱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

说到这里,姜菊英的眼圈红了:“有一次,一个当官的把我灌醉了。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 ......”他没说下去,但何振山已经明白了一切。

“后来我好不容易攒够了赎身钱,总算从那个火坑里爬出来。可是师兄,我们这些人,就算逃出来了,又能做什么?”姜菊英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绝望,“我现在的戏班,说白了还不是在伺候那些人。”

何振山沉默了。他想起了自己在广和楼的遭遇,那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而像姜菊英这样的“相公”们,却要日日承受着更深的屈辱。

“师弟,我现在在一家小科班教戏。”何振山终于开口,“你要是愿意,可以来帮我。”

姜菊英摇摇头:“我已经回不去了。那些规矩,那些身段,早就刻进骨子里了。再说 ......”他苦笑一声,“谁愿意让一个‘相公’去教孩子?”

这顿酒,两人喝到了天明。从此,何振山更加严厉地教导科班里的孩子们。他知道,只有真本事傍身,才能不被人轻贱。可即便如此,在那个时代,戏子的命运仍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

日子一天天过去。何振山在小科班里教戏,看着一批批孩子从青涩到成熟。每次挥动藤条时,他总会想起自己和姜菊英的不同遭遇。痛,却是为了让这些孩子将来能靠真本事吃饭。

“四功五法!”何振山的吼声在院子里回荡,一排小童齐齐趴在长凳上,露出布满红印的屁股蛋。他们有的是富户送来学戏的,有的则和何振山一样,是被生活所迫卖入科班的。

这天,何振山注意到一个眼波流转的小男孩,倒让他想起了年少的姜菊英。他心头一颤,没有像往常一样补上一藤条。这孩子生得俊俏,适合演旦角,只是不知将来会走上怎样的路。

此时的姜菊英,已经在自己的戏班里小有名气。他的“玉来戏班”专演一些特殊的戏码,像《游龙戏凤》、《葡萄架》这样暧昧的戏目。台上的故事虽然露骨,却也只是这些戏子们苦命的缩影。

那日,何振山应邀去观摩师弟的戏班演出。等开了戏他才明白,这是个男女混合班。一出《游龙戏凤》,饰演李凤姐的花旦款动腰肢,眼波如水,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哄笑声和口哨声。

最后一折戏时,一个身着薄纱戏装的女旦登场,几乎将身体曲线都暴露在观众眼前。这位女旦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个被养父母逼良为娼,如今在戏班谋生的刘彩琴。

戏散后,何振山在后台看到卸妆的刘彩琴。厚厚的脂粉下,是一张写满沧桑的脸。这个同样被命运捉弄的女子,让他心头一热。

后来的事,谁都没想到。何振山竟然娶了刘彩琴。两个同样历经磨难的人,总算找到了一份相濡以沫的温暖。他们生下了儿子何景乾,在何振山的悉心教导下,小景乾很快展现出了非凡的戏曲天赋。

然而,这个行当里的辛酸,又岂是轻易能够摆脱的?十五岁的何景乾第一次在广和楼登台,同样要演《红鬃烈马》中的薛平贵。何振山坐在角落里,看着儿子意气风发的身影,不禁热泪盈眶。

但戏班的生存从来都不容易。有一次,一个权贵要求何景乾用真刀真枪演《闹天宫》。刀光剑影中,年轻的何景乾身上挨了好几下。鲜血染红了戏服,台下的达官却笑得更欢了 ......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卢沟桥事变后。日本人的铁蹄踏碎了京城戏园的繁华,一时间锣鼓歇息,丝竹无声。

起初,何振山和许多老一辈艺人一样,以为只要还能唱戏,日子就不会太难过。“看吧,小日本再坏,他也得让咱们唱戏。”他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很快,他就看清了日本人的用心。

那些人先是限制带有爱国精神的戏目,继而大开“淫戏”之门。有些意志不坚定的艺人,为了活命,不得不演些媚敌的戏码。更有甚者,连那些耻辱的“粉戏”都搬上了台面。

“他们就是要用这些东西,来消磨咱们的骨气!”何景乾愤怒地说。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知道苦练功夫的少年了,他开始思考艺人的尊严,民族的气节。

一天,戏班里来了个喝得醉醺醺的日本军官。这个穿着军装的 C 生,竟然调戏起台下准备的女演员。眼看他的脏手就要碰到那姑娘的脸,何景乾再也忍不住了。

“我去你 M 的小日本!”一声怒吼,何景乾冲上前去,三拳两脚就把那日本人打倒在地。等回过神来,他已是满身冷汗。

“儿啊,你快走吧。”何振山红着眼眶说。他知道,儿子必须离开了。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重逢。

临行前,何景乾在昏暗的油灯下写下一封信:“爹,我要去抗日。您常说戏子是下九流,但我不信。咱们演遍了多少英雄豪杰,难道自己就真的只能当个玩物?”

何振山攥着信,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想起了那些在相公堂子里失去尊严的同行,想起了那些被迫演出“淫戏”的艺人,也想起了自己在广和楼的耻辱。在这个国难当头的时刻,自己的儿子,竟比自己更早看清了真相。

“走吧。”他拍拍儿子的肩膀,“记住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谁的玩物。”

那一夜,何景乾离开了北京城。他加入到抗日的队伍中,用京剧激励民众,宣扬抗日救国。那些曾经轻贱他们的达官显贵,此时却有人争相投敌媚日,成了汉奸走狗。

也有很多被看不起的“下九流”,在那个时代里坚守住了最后的气节。从相公堂子到抗日舞台,从任人玩弄的戏子到顶天立地的男儿。

1949年,当新中国的曙光照进这座古城时,八大胡同里的最后一盏红灯也熄灭了。那些相公堂子,那些不堪的往事,都成了历史。

战后重逢时,何振山望着儿子的面容,再也找不到当年那个稚嫩戏子的影子。而何景乾看着父亲花白的鬓发,只是默默地陪他坐了很久。

这不过是旧社会艺人千千万万段往事的缩影。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夹缝中求生存。

如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明星艺人们早已摆脱了"下九流"的枷锁,成为了万众瞩目、令人艳羡的职业。

注:本文为历史素材改编创作,部分内容源于互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