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全网都在刷《再见爱人4》,本来大家以为,在婚姻里,遇到好大喜功,粗鲁的扬子,就已经是人生不幸,遇人不淑了,没想到半路蹦出一个麦琳,才是婚姻中,秒秒钟让人抓狂到窒息的王者啊,甚至没有之一!
在“晚学”,“明学”,“柯学”之后,已经有人开始号召成立“麦学”了,看样子在不久的将来,我等吃瓜群众搞不好,就可以看到新一圈“华山论剑”,谁是武林盟主了。
当然这么说,看起来有点搞笑,然而这个世界上,所有让人抹着眼泪的喜剧,都裹着一个悲伤的内壳。
我跟我弟从赫尔辛基出差回来,到了戴高乐机场已经快凌晨了,取行李出来,我弟指着指示牌说:“那边有出租车。”我摇头:“不坐出租车,咱叫Uber。”
网约车的上车点,被定在最远的那个门,我们推着行李几百米走过去了,司机打电话,让我们去楼上的出发层等着。
太晚了,很多电梯都停了,我们往回折了半个大厅,才找到一个开着的电梯,到了出发层,还是太晚了,大部分的门都是关的,只能又走回最边上那个门,才能走到外面去。走了差不多一公里了,才走出航站楼的门,这大半夜的!
我弟问:“巴黎出租车是不是特贵啊?”
我说:“跟Uber差不多,从机场到我家都是七八十欧,可有次,出租给我跑出一百五十多欧来,从此我都叫Uber。”
那次是我一个人从国内出差回来。海口飞北京,晚了七个多小时,耽误了后面的国际行程,改签可直飞没了,只能从法兰克福转回来。
飞了四十个小时,到巴黎已经凌晨一点了,坐出租车,排到我的是一个胖胖的黑人女司机,我一看,心就凉了。我绝对没有看不起女司机,但她真的太没有司机的样子了。
上车,她先说:“没油了,得加油。”
第一个加油站,她的卡不好使,又去了另一个加油站,这时计价器已经十几欧了,她还挺有良心,把表抹了归零。
可上路没两百米,又给我说,去巴黎的高速临时封了,好像跟奥运有啥关系。她的法语讲得很差,非洲口音又特别重,我没咋听懂。然后就拐上了一条小路,虽然路上没车也没人,但她开得贼慢,我本来还试图盯着GPS,后来受不了,只能随她去。
结果跑出了一百五十多欧,钱是一码事,但我本来就累崩了,硬生生又多坐了两个多小时,比法兰克福飞过来还更久些。
我以为我弟会顺着我说:“法国出租车太不靠谱了。”没想到他说:“为啥不让姐夫来接你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说得让我虎躯一震,我本能地说:“谁知道我能遇到这司机呢?法国这么不靠谱的出租车,还是第一次。”
可他不依不饶地说:“你凌晨才到,飞了四十几个小时,巴黎治安这么差,无论司机靠不靠谱,不都应该让他来接你么?否则,找老公干嘛呢?”
我不可置否:“芝麻大的事儿,至于么?”
我记不清,这次卢先生有没有提议来接我,但以往出差,他肯定曾提议过,但都被我拒绝了。
主要我家离机场五十多公里,来回要三四个小时,有这时间,我宁愿他把花园的草除了或把鱼缸洗了!如果真担心安全问题,分享个Uber路线链接,不就可以了?
过了两天,我们在里尔直播,跟法国YD&OD中国主理人盛总一起吃晚饭,大家说起中法文化差异,我弟突然来了一句:“你问问盛总,老婆半夜出差回来,要不要去机场接?”
盛总说:“除非我不在,否则,老婆回来,岂止半夜,就是白天,那都一定要去接啊。飞机晚点,我等着,飞机早到,我也得等在出口,否则就是没有提前查好航班信息。”
这……真的让我有点傻了,我赶紧自己找补:“你太太是不是特年轻啊?所以得宠着。”
盛总摇头说:“我太太比我还大呢。这是爱,不叫宠着。”
金句都说出来了,我真接不上了,我弟在旁边眉飞色舞地挤眉弄眼:“扎心了吧?下次想着让姐夫去接你!就算在法国住久了,也不用非要女权独立,硬撑着……”
于是,这两个奔五的男人,一起笑了起来,估计他们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能从这个角度,且如此轻而易举地插人一刀子。
后来我回想了一下,和卢先生在一起的头两年,他的确常送常接,一来那时我出门常坐红眼航班,便宜可时间不好,对不上地铁;二来有时出门东西太多,坐地铁不方便,这两个理由说一起,其实就一句,穷,舍不得打车,后来生活好了,打车自由了,他接送就很少了。
我知道,只要说一句哪怕有一点表示,卢先生会来接,但我没有,主要是我自己觉得没必要。
对盛总来说,也许在他们的婚姻里,接送代表着感情上的在意,而在我和卢先生的婚姻里,接送就是一件日常的事务,没有感情意义。
其实,接接送送,在婚姻里,是一件顶小顶小的事儿,然而两个人怎么看这件事,却能成为一件天大的问题,重到压断对方的脊梁骨。
然而,这也是我看到《再见爱人4》里的麦琳,最令人恐怖的地方:她能把生活中,任何一件细如牛毛的小事,譬如咖啡、包、衣柜、青团……总之任何小事,都可以上纲上线,变成天大的指责,置身其中,只有窒息。
毕竟,海底捞针,虽然很难,但目标至少明确,是一根针,而拧巴的麦琳,既要又要却什么都不说,一定要对方猜到自己的“心趴”。
心趴是什么,反正都是她的主场,随时随地都是她说了算。
有人说,麦琳真是特奇葩一女的,李行亮把自己受的苦让三亿人一起分享。
事实上,这么说的人,怕是没亲自结过婚的,在现实生活中,麦琳这种人或者有麦琳这种倾向的人,不仅不少见,甚至很常见,只不过是电视屏幕,放大了她的缺点,变成现象级。
一个人的认知,大概从这两个方面获取:读万卷书,走万里路。
麦琳只有大专学历,按全国平均数不算低,但混在黄圣依、葛夕、张泉灵包括后期的飞行嘉宾倪萍里,就是木桶上的那条短板,确认无疑。
而麦琳,在婚后一直做全职妈妈,过于封闭的生活环境,注定让她无法积累更多的人生经历。
我曾做过六年的全职妈妈,我太知道妈妈的辛苦和付出,也太了解全职妈妈们的困境了。
在现实中,那些全职还有能力和精力,去瑜伽跑步或者爱好兼职的妈妈,只是少数,绝大多数女性,一旦做了全职妈妈,就是整个人被困在家庭里,繁重、枯燥且单一。
不仅如此,而且越付出却越没价值,言行想法越跟社会脱节,越来越被边缘化,最终成为一个人见人烦,自己还委屈不安的怨妇。
在人生中,不幸成为弱者,若被人可怜,至少会有人来帮你,而被人讨厌,却是墙倒众人推,人人喊打。
麦琳之前开了小红书,后来被骂停了,据说她过一阵子要直播带货,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总之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只要走出那个四面不漏风,鬼打墙的怪圈,能接触到自己以外的事物,至少下次应该不会说出“一个月有两三千块就让自己人生有质的飞跃”的话来了,人必须接触到世界,才能脚踏现实。
其实,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婚姻的破裂,并不是因为出轨、破产、不育、重症……这些天塌下来的大事,而是多如牛毛的琐事,可每一件都刀刀见血,精准致命。
走出这种满地荆棘的困境的最好方法,在我看来,就是不要再不停地捉摸和推测:“他到底爱不爱我,关不关心我,在不在乎我……”。
所以,婚姻虽然是两个人的,但家庭总是女人的主场,女人只要肯给自己松绑,自我解脱,不再内耗,大多数男人真的不咋需要吃细糠。
最后的最后,我跟卢先生说,下次出差,他得去送我再来接我,为了检验他的态度,我搞不好会专门订个凌晨到港的航班,让他尽情地等着。
他说:“没问题,只要你不觉得累,我一定等着。”
这话说得有点一针见血,我的大脑袋转了一下,改变了思路:“下次出差,我要订一个接机服务,找个身高185穿着制服,戴着白手套的帅哥,开着黑色宾利来接我。”画面太美,想想我都开始快乐。
卢先生说:“没问题,反正你出差,打车也是你们公司自己报销,你是老板,自己订就好了。”
虽然他说得宠辱不惊,但相处二十年了,我敏锐地捕捉到,比起让他半夜来接我,第二个建议他是更不喜欢的。
嗯,那就这么定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这种接机,在巴黎哪里能订到,但没关系,这一刻,我已经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