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妍的心事》:“无名”顶流女星与她的同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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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编自张悦然中篇小说《大乔小乔》的电影《乔妍的心事》于10月26日与国内观众见面。这部提名了第37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影片,国内院线上映时间甚至早于电影节首映,让普通观众得以在商业影院,提早欣赏到这部带有浓重艺术风格的双女主电影。

导演赵德胤作为缅甸出生的华人,长于台湾,曾两次提名台湾电影金马奖最佳导演奖。过往执导作品大多以缅甸生活为背景,影片风格往往带有强烈的现实主义和悲悯视角。这部由赵丽颖和辛芷蕾担纲主演的《乔妍的心事》同样也不例外。

相比原著中大小乔的故乡山东泰安,导演将影版的故事发生地搬到了他更为熟悉的云南中缅边境地带。乔妍(赵丽颖 饰)作为当今炙手可热的女演员,某天突然接到了一条匿名勒索短信。而不久后,一则陌生号码打来,十七年未见的姐姐(辛芷蕾 饰)的声音从电话对面传来,她说自己要来北京,希望乔妍去接她。

多年未见,二人之前除了生疏外,似乎还多了一丝紧张。常年待在缅甸的姐姐,俨然一副农村妇女的模样,一口云南方言,面孔黝黑、穿着土气甚至还怀着七月的身孕,她为何突然辗转几天大巴辛苦北上来找自己?她的出现和勒索短信又有什么联系?

而在姐姐看来,如今的乔妍同样也令她感到陌生。瘦削精致的面庞,手握豪车豪宅,见面就送她一个最新款的手机,拿出一张信用卡给她随便刷......甚至北京最繁华大道两边的广告牌上都是她的倩影。“我知道你有钱,但不知道你这么有钱。”一句话中,摸不清是羡慕还是酸楚。

但,两人之间亲情的羁绊依然存在。在把姐姐接回家中后,姐姐打开行李箱,一箱子都是乔妍爱吃的家乡特产和零食;乔妍也本能地想照顾怀有身孕的姐姐,想让出主卧给姐姐睡但却被她拒绝,或许她也明白自己的到来太像一个心怀不轨的不速之客。

不过此时的乔妍,也的确心事重重。除了匿名勒索短信外,自己的事业也不尽顺心。她不想和多年来一直捆绑自己的经纪人续约,但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软硬兼施,按照经纪人沈皓明(黄觉 饰)的意志参加她不想去的资方饭局应酬,出演他要她拍的电影,只为了经纪公司未来的顺利融资上市。

从家乡的边陲小城一步步爬至万众瞩目的女明星,周旋于名利场多年,历经一路的利益交换、勾心斗角、乔妍的眼里写满了果决和冷漠,同时又氤氲着一层迷离和坚韧。她独自赴了匿名短信的约,发现勒索者竟是自己的姐夫于亮(董宝石 饰),在外欠了钱的姐夫用姐妹俩过去的秘密作为要挟,找乔妍索要一千万封口费。

乔妍随后便毫不留情的找到中间人幺婆,给她一笔钱让她把于亮送回缅甸处理掉这个麻烦。可谁知于亮策反了幺婆找来的绑匪,让绑匪和他一起演一出戏,用苦肉计的方式一个电话打到姐姐那里。

怀有身孕的姐姐挺着大肚子只身来找老公,对方却提出要一千万来赎人,否则便不断折磨他。救人心切的姐姐顿时慌了神,终于向妹妹坦白自己急缺一大笔钱。可谁知妹妹早已了然是于亮要钱,她推心置腹地和姐姐说,姐夫不是好人希望她放手,乔妍会照顾好姐姐和肚子里的孩子。

思绪翻涌回十几年的边境往事,一心想要男孩的乔父得知妻子肚子里怀的是女孩,想要打掉她,但小诊所的一针“毒针”下去,女婴活了,妻子却难产去世。在那个计划生育的年代,想要给女婴上户口,父亲就要丢掉自己中学校长的工作。因此女婴便作为黑户,从小被送到河对面的缅甸长大。

但在中考的档口,姐姐乔妍选择了爱情,想要和于亮私奔外出到玉石场打工,便把自己准考证和身份留给了妹妹,让她顶替自己乔妍的身份在国内合法地读书上学。而换身份的途中,父亲也因意外离世,从此姐妹两也一别两宽,彼此的命运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分离。

所以,她们是姐妹,但也都是乔妍。欠债被逼上绝路的姐夫于亮嫉妒妹妹如今光线顺遂的人生,希望以此为把柄,怂恿姐姐拿回自己的身份。最后求助无门的姐姐不惜找到乔妍的经纪人,抖出姐妹两的秘密让他借给自己一千万。而老谋深算的经纪人不仅爽快地借了钱,于亮又偷偷把姐姐生下来的女婴卖掉给他。让他得以用孩子的名义,继续控制妹妹乔妍。

而乔妍自始自终,想要的无非是自由。这种自由,既是事业上的自主,更是身份上的坦荡。

从小她作为一个超生的孩子,就是一个没有户口、需要借姐姐身份正当活下去的“多余的人”;而成年后摸爬滚打,她又成为了需要时刻带着面具,保持完美人设的女明星;而光鲜背后,自己又是经纪人肆意操控用于敛财的资本工具。

随着乔妍这个身份被顶替多年,这个身份所指的早已是她而不是姐姐,但她自己却不想要了。可是,抛弃这一切,或者让一切重来,姐妹两的生活真的会变得更好吗?

电影里,姐姐从小念叨着要去看看长城。可在一切尘埃落定,于亮和沈皓明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之后,姐妹两带着孩子去爬长城,姐姐却说,“长城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乔妍说,“有些地方,还是存在于想象中更好,真去了,发现反而不过如此。”。

这也正如电影中两人之间的关系,她们都是乔妍,在她们未曾见面的时候,那些幻想中以为能挣脱并交换的人生,并不会随着名字身份的变化而变得更美好。落到电影最后一个镜头,身为当红女演员的乔妍选择息影,和姐姐还有孩子一起回到了缅甸的街头。三个女性素面朝天、随意地坐在街头吃着小吃。

或许此时此刻的生活,才是她们当初最渴望的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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