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厂大哥那些事儿

2024-10-30 07:22 港台明星 9 0

《电厂“大哥”那些事儿》

电厂，是一个有着许多故事的地方，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经历，而“大哥”，便是其中颇具传奇色彩的一位，他的故事，就像是一部属于电厂人的生活百态剧。

记得初次见到“大哥”，脑海里竟不自觉地浮现出贾樟柯的那部《江湖儿女》。那是在欢迎会的聚餐上，他喝酒时的架势，真可谓是天不怕地不怕，几杯酒下肚，嘴里便开始脏话连篇，句句都不离那些粗俗的字眼儿。他说话的风格也特别“江湖”，什么初来乍到要相互照应啦，什么你罩着我、我罩着你之类的。巧的是，《江湖儿女》里的斌哥中间还有一段在电厂工作的经历呢，这让我越发觉得“大哥”仿佛就是从那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

“大哥”是从别的地方调到咱们电厂的，他可不是什么领导，只是在工作岗位上资历比较老罢了。“大哥”这外号，叫起来还挺顺口，主要是他长得就有点像那种社会大哥的模样。瞧他那脸，满脸的横肉，乍一看，还真有点让人心里发怵。才四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就已经成了地中海式的发型，不过那双眼睛倒是透着一股子英气，让人对他是既敬畏又有点想敬而远之。我无意间留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那手指又细又白，指尖尖尖的，乍一看，像极了女人的手，再仔细瞅瞅，又好似观音菩萨的佛手印，而且指甲还特别干净。当时我就想，就大哥这双手，要是去唱花旦，那兰花指肯定能翘得特别好看。后来才知道，原来大哥小时候还学过钢琴呢。

要说大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场景，那还得数在酒场上了。每当有不喝酒的小兄弟在场，大哥总会主动站出来帮着挡酒。要是大领导来了，他也会热情地帮着介绍新来的小兄弟，嘴里不停地夸着小兄弟的优点，还陪着小兄弟一起给领导敬酒呢。在酒桌上，大哥可从不以大欺小，不管谁来敬酒，他都爽快地喝掉，那叫一个磊落。后来听人说，领导和大哥是同一届进的电厂。大哥就像那江湖里的大哥一样，处处呵护着小兄弟们。不过，也有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说大哥有点爱装，在电厂混了这么多年，也没混出个啥名堂来，就像《江湖儿女》里那个大哥似的，空有个名号，说不定等过了好些年，在这电厂里连个传说都留不下，就只剩下这么个可有可无的绰号了。

大哥有时候确实喜欢摆摆老资格，时不时地使唤一些小兄弟去干些杂七杂八的事儿，比如搬搬东西、领领物资、预定一下会议室啥的，偶尔还会调侃或者训斥一下小兄弟们。他总会念叨着：“这帮小崽子们就是没个规矩，把规矩都给忘光了，都不知道怎么尊重‘前辈’了！”大哥仿佛在努力传承着他所认为正确的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它们，尤其在意老前辈的面子，就好像是多年媳妇熬成婆后的那种翻身之战，非得让人捧着他、哄着他、顺着他，要是这样，大哥还真就像个大哥的样子，事事都能罩着你，还会用他的经验给你指点迷津呢。

如今，大哥都已经50岁了，很少再去现场干活儿了。他的身体变得圆润起来，背也有点驼了，那身劳保服的颜色都褪得发白了。不过，每天他还是乐呵呵的。现在进厂的那些小兄弟们，也都跟着大家一起喊他“大哥”。大哥也不像以前那样爱训斥人、爱怼天怼地了，反倒常常会宽慰这些年轻人，时不时地问问他们习不习惯厂里的生活，还常常会给他们传授一些省时省力的小窍门，真的就像一个贴心的老大哥一样。他也常常会感慨，说羡慕这些年轻人，还总是时不时地提起：“我们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啊，如今一切都变了……”

是啊，时光流转，一些东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一些曾经的做法也渐渐过时了，而一些新的事物却在野蛮生长。有些人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带走了，有些人却恰好踩中了时代的脉搏，一下子冲上了风口浪尖。那些消逝的声音和印象，或许就如同《江湖儿女》里那出戏一样，一帮黑帮分子看着黑社会港片，试图从中寻找精神共鸣，想要构建起自己的行为逻辑和方式，也许是秉持着“义”字当头，也许是追求着快意恩仇。就好像是“戏中人在看戏，人又在戏中停留”，我们只能从过去的只言片语中，去努力勾勒那些并不完整的画面，可到最后，可能就只留下一个简单的符号，甚至有可能连符号都没有留下，只剩下一片空荡荡的苍白回忆。当我们从自己成长的轨道上跃迁之后，回头望去，身后忽然就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空旷之地。